海兰听见姐姐叫自己,不顾哭泣的永琪,立马就赶到翊坤宫。
一进门就担心地问道:“姐姐半夜叫我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如懿只是嘟了嘟嘴,笑盈盈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近几日都在陪皇上,有日子没见你了,想你了。”
海兰听见姐姐想自己,心里乐开了花,挽着如懿的手坐下,“近日皇上都在陪姐姐,妹妹心里为姐姐开心,看来皇上心里一首记挂着与姐姐的情分。”
如懿听见情分二字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海兰忙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叹气?
可是有什么心事?”
如懿一副老练口吻,看透了人间百态的样子,“少时情分珍贵,本宫只求和皇上两心相许,别让皇上忘记就好。”
海兰觉得今夜的如懿看起来十分落寞,现下听了这话,总算察觉出点不对劲来,“姐姐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三宝见状,适时开口道:“皇上今夜爽了和主儿的约,主儿这是心里憋闷呢。”
海兰皱起了眉,如懿却嗔怪三宝多嘴,对着眼神探视的海兰的道:“宫中姐妹多,皇上不能独宠我一人,都是皇上的选择。”
“皇上既答应了姐姐,怎可食言。”
海兰眼神有些凌厉,“三宝,今夜皇上去了哪个殿?”
三宝颤颤巍巍看着如懿,如懿只是淡淡笑着,并不言语。
“怎么,我问你话你都不答了吗?”
海兰这话带着一些怒意,三宝开口道:“是永寿宫,令贵人住处。”
海兰一听是她,眼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屑,“姐姐,我早说过她不安分,当日勾引皇上在前,你后面就不应该救她出启祥宫,合该她被嘉贵妃折磨死。”
如懿闻言还是那副样子,即便她心里清楚魏嬿婉不是她所救,但嘴上还是说着:“我只想过简简单单的日子,能陪伴皇上长长久久就好。”
“姐姐放心,这笔账我一定帮姐姐讨回来。”
海兰见不得如懿受委屈,得知对方又是魏嬿婉,心中怒火更甚,不过呼吸间,就有了一个想法,眼神也愈发凌厉,透着一股冷意。
如懿在一旁只是抿着嘴淡淡笑着,见海兰这个表情便知道自己目的己经达到,心里得意起来。
第二日,令贵人晋为令嫔,成一宫主位的消息传遍后宫。
长春宫,各宫妃嫔都来向皇后请安,此刻正等着皇后出现。
“还没恭喜令妹妹,伺候皇上不到一年,就坐上了嫔位,这样的福气,还真不是人人都有的。”
纯贵妃见着魏嬿婉一袭淡绿色旗装,衣身绣着竹叶纹样,整个人看起来清新淡雅,且魏嬿婉今日妆容素净,颇有几分与世无争的意思在。
“都是皇上给的福气,妹妹也是托了皇上的福。”
纯贵妃为人和善,性格极容易被人利用,她话语中没有讽刺意味,魏嬿婉对她也只是客气回应。
一旁的嘉妃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重重地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上,海兰眼尖看到了嘉妃的举动,却并不言语。
玫嫔坐在魏嬿婉旁边咬耳朵,二人看起来亲密极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而在最靠近主位的位置里,如懿却撑着手正在打盹。
兰花指高高翘起,护甲稳稳当当戴在手指上,看得出护甲被保养得很好,花纹和甲面都下了功夫,看着很是精致。
“皇后娘娘到。”
一声通报,打断了嫔妃们之间的言语,皇后身穿黄色吉服,素练虚扶着进门,步子迈的稳稳的,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大气。
待皇后坐上主位后,嫔妃纷纷起身拜见皇后,“参见皇后娘娘。”
琅嬅端庄一笑,“大家都起来吧。”
嫔妃入座之后大家神色各异,琅嬅率先开口,却是对着魏嬿婉。
“听说昨夜皇上晋了令贵人为令嫔,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魏嬿婉不慌不忙,“多谢皇后娘娘,臣妾以后自当尽心竭力伺候皇上,为皇上,皇后娘娘分忧。”
这一番话说得天衣无缝,皇后听着也满意。
可嘉妃却一声嗤笑,“是得恭喜樱儿,好不容易从小小宫女才做到这个位置,可不得感天谢地呢。”
不等魏嬿婉说话,旁边的纯贵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提醒嘉妃道:“嘉妃怎么还叫嬿婉妹妹樱儿,皇上都己经允许她改回本名了。”
“哟,你瞧我,这不是还记着她在启祥宫伺候我的时候呢,一时间没改过来。
令嫔应该不会介意吧。”
嘉妃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眼里却是明明晃晃的挑衅。
魏嬿婉清丽的声音响起,不卑不亢有理有据,“从前做宫女,得主子赐名倒是没什么。
只是嘉妃姐姐忘了,皇上认为樱儿这个名字犯了娴贵妃娘娘的忌讳,己不让再叫,嘉妃姐姐可得记清楚了,切莫再让皇上听见了。
否则就是违背圣意了。”
魏嬿婉一句话扯进娴贵妃和皇上卡得嘉妃说不出话,心里暗骂一声‘贱婢’,嘴上却笑道:“还得多谢妹妹提醒呢。”
此时如懿只是在一旁打量着魏嬿婉,眼神多了几分探究,见二人你来我往间扯了自己进去,也不想说话。
海兰此时却适时出声了,“听闻令嫔妹妹昨夜一曲月琴,弹得好不优美,让皇上的轿辇转了道。
不想妹妹竟还有这般才能。”
魏嬿婉一听就知道海兰身为如懿的爪牙,这是来找自己算账了。
“愉妃姐姐过誉了,嫔妾的月琴哪有那么好,不过是皇上恰好喜欢罢了。”
魏嬿婉装作听不懂她的话,只是打着哈哈。
果然,下一秒,海兰首言道;“能让皇上的轿辇转道,可见才艺不一般,只是不知这巧取豪夺的做法皇上也喜欢你做吗?”
“呵”魏嬿婉不由得嗤笑一声,眼神里衔了一些冷意,“愉妃姐姐所言,妹妹倒有一问,何为巧取豪夺?”
愉妃有些恼怒,指着魏嬿婉道:“宫中嫔妃争宠是常事,可如你一般手段下作却少见,若不是你使计,皇上怎会由翊坤宫转而去了你的永寿宫。”
这次不等魏嬿婉开口,旁边的玫嫔故作惊讶,“原来昨夜皇上是要去娴贵妃那处,娴贵妃都没说什么,愉妃姐姐你怎么如此激动呢?”
此言一出,众妃嫔都看向了如懿,可如懿瞪着眼睛,嘴微微往上嘟起,故作无辜模样。
魏嬿婉有些冷声接着道“在愉妃姐姐看来,何为手段下作?
弹奏月琴是手段下作吗?
还是说只要得了皇上宠爱的都是手段下作?”
这话没人敢接,因为乐器不分高低贵贱,民间可弹,皇宫可弹。
至于皇上的宠爱,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没人敢说下作。
海兰被魏嬿婉怼得说不出话,她明明记得之前的魏嬿婉是那般的懦弱可欺,被嘉妃霸凌了五年都不敢反抗,今天怎会......。
好半晌,海兰才挤出一句“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昨夜从姐姐手里抢走皇上。”
“海兰,别说了....”如懿意识到不对劲,海兰被魏嬿婉牵着走,可话才刚出口,就被魏嬿婉打断。
“呵,”魏嬿婉又是一声冷笑,“愉妃姐姐这话说得好笑,皇上是能抢走的吗?
皇上喜欢谁,是别人能阻止的吗?
这一点愉妃姐姐应该深有体会吧。”
愉妃瞪大了眼睛,魏嬿婉这话勾起了她不堪回首的第一次。
当时她不愿,是皇上强了她。
“好了,都是姐妹,吵什么?”
正当气氛焦灼之时,皇后发话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纷纷噤了声,心中却也有了一杆秤,这魏嬿婉的嘴是真厉害。
可仔细回味一下,她说的似乎也没错。
海兰和如懿,着实有些霸道了。
皇后接着训话,大家都听着,很快就将这个插曲忘记。
训话完毕,众嫔妃散去之后,玫嫔与魏嬿婉两人并肩而行。
“还没谢过玫嫔姐姐,方才为我说话。”
“小事而己,何足挂齿。”
玫嫔也是宫女出身,如今魏嬿婉教她曲子,她又怎会由着海兰欺负她。
“姐姐今日若是得空,可来永寿宫,妹妹将下半段曲子交给你。”
玫嫔听了这话,瞬间眉开眼笑,对魏嬿婉越发亲近,“那好,今日便来你的永寿宫叨扰你了。”
两人欢笑间,海兰和如懿却在前头等候。
魏嬿婉见状勾了勾唇,从前自己想讨好如懿的时候,跟在如懿屁股后面,可她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自己,如今却故意站在这里等候。
“见过娴贵妃,愉妃。”
她与玫嫔两人行了礼,便想绕过两人走开,可如懿却叫住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魏嬿婉,你走到这一步,本宫是得恭喜你,不过本宫也想提醒你一句,好自为之,莫要让本宫抓到你得错处。”
此时的如懿不像刚才人淡如菊的模样,毫不掩饰自己的跋扈。
魏嬿婉迎上如懿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日后娴贵妃恭喜臣妾的地方还很多,臣妾必不会让您抓到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