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另一位宋月栖的记忆,养伤期间,我学会了使用这个时代的电子产品。
比起电报和电话,这简直是质的飞跃。
哪怕我已经通过她的记忆,知道我的祖国在众多磨难中强盛起来,还是忍不住去找寻祖国一路走来的痕迹。
那些起步艰难的岁月里,满脚泥泞,但也慢慢走出来了。
这不到百年的历史足够我看很久很久,每一个瞬间都让我泪流满面。
当年我们只能在深夜期盼的明天,在今时今日成为现实,并且浮现于我这个来自另一个年代的孤魂眼中。
我与千万人的夙愿,那时还未曾明朗的前路,被后人慢慢走了出来。
那些宏图大业,原来已经实现。
我在病房里泣不成声。
这样的奇遇带来的后劲儿实在太强,刺眼的阳光投射进来,我却觉得那样温暖明媚。
两天后,宋家的司机来接我出院。
出院前,医生过来嘱咐我:「出院了就好好生活,抢救时有几秒都没生命体征了,能捡回这条小命真是奇迹。」
那确实是奇迹,可惜只是我的奇迹,不是那个傻姑娘的。
医生给我如今的监护人打电话,建议他们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接电话的人是宋勤,这具身体的生物学父亲。
他对医生说的话是:「我这个女儿什么病都没有,她就是想得到全家人的关注而已,和她姐姐争宠,就是个天生的坏种。」
医生无奈,他也只能努力到这一步。
病患的家庭关系他不好插手。
我冲他笑笑:「医生,谢谢您,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
真正意义上的「好了」。
我回到宋家时,已经是傍晚,一家人说说笑笑在餐桌前,没人在乎今天之前因为***躺在医院的小女儿。
她在这个家透明惯了。
不过今日,我回到时,原本热热闹闹的餐桌蓦地沉寂下来。
一桌三个人就这么扭头看我,这是我以自己的视角第一次看向这家人。
父母,哥哥和姐姐。
目光触及到那位回来一年的姐姐时,我目光一顿。
宋时韫和宋诗浣其实是一对龙凤胎。
大概是宋诗浣被找回前吃了不少苦,风吹日晒的,导致她养了一年之后,看着依旧不太像是宋家的人。
「宋月栖,你哑巴了?回来不知道和家里打声招呼?」宋时韫端起了长兄的架子教训我。
我缓缓走过去,轻声道:「爸,妈,哥哥。」
随后再看向宋时韫旁边的人,喊道:「姐姐。」
被喊姐姐的人看着我,语气里透着担心:
「月栖,以后不要干这么危险的事,让家里担心了。」
这句话后,我这具身体的父亲开口了:
「行了诗浣,你管她做什么,这种把戏都几次了,危不危险她自己清楚。」
宋时韫给他这个妹妹夹了菜,随后厌恶看向我:
「摆出这么一副可怜模样做什么,你欺负你姐,她还这么替你说话,能不能懂事点?」
至于我那位母亲,她没有表态。
五岁后,宋月栖印象里就再也没了母亲带来的温情。
十多年如一日的冷暴力,被一位母亲用在自己亲生女儿身上。
这种家庭氛围全然没有沟通的必要,没有人在乎那位孤独死去的宋月栖,哪怕我手腕上缠着绷带,也没人想要去看那道伤口有多深。
他们不认为宋月栖想要去死,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