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宫宴,萧宸不便出宫,除了透花糍是吩咐尚食局做的,余下的糕饼都是让墨阳去买回来的。
萧宸不喜甜食,素日里自然也不常吃这些,便让墨阳问问店家近来长安城中的娘子们都爱吃些什么,捡着好的挑一些,但墨阳是个怕麻烦的,对着店家报的一堆五花八门的糕饼名字头都大了,干脆也不挑了,直接一道全买了回来。
“都可以带回府吗?”沈姝瑾接过萧宸递来的糕饼,笑的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谢谢阿兄,你真好!”
萧宸看着眼前笑的甜甜的小女娘,不自觉地捻了捻手指,耳根有些绯红:“皎皎喜欢就好,快吃罢。”
趁着沈姝瑾窸窸窣窣吃糕饼的时候,萧宸悄悄瞥了一眼她的腰间,发现除了一只藕粉色的荷囊和一块青绿的兔子玉坠之外,就再无其他配饰了。
萧宸抿抿唇,状似不经意地出声问道:“皎皎,前几日......你阿娘可曾给过你一块凤佩?”
沈姝瑾听到萧宸的问话,轻轻点了点头,含糊不清道:“给过的!不过阿娘说那块玉佩很贵重,有特别的意义,不让我随便戴出来......阿兄,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萧宸闻言,并未回答,只是笑笑,继而又略带犹豫地转问道:“那......皎皎可喜欢那玉佩?”
“喜欢的呀!那玉佩是用血玉雕的,可精致,可好看了!”沈姝瑾毫不犹豫地答道。
萧宸看着沈姝瑾小脸上毫不掩饰的欢喜,耳尖又微微染上了些许绯红。他不自然地垂了垂眼睫,轻声道:“喜欢便好......日后皎皎若是有事寻我,只要拿着那块玉佩,便可以自由出入东宫了。”
沈姝瑾闻言一懵,“自由出入?就是不需要拿鱼符了吗?唔,原来那块玉佩是阿兄送给我的呀......”
萧宸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嗯。有玉佩便可,无需鱼符。”
“好,皎皎记得了,谢谢阿兄!”沈姝瑾笑眯眯地点点头,怪不得阿娘不让她随意佩戴,原来那玉佩是能够自由出入东宫的凭证呀!
“唔,对了阿兄......”
沈姝瑾继续吃了会儿糕饼,忽然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歪着脑袋看向萧宸,“你今日见过曦华吗?今日是陛下的千秋宴,曦华跟嘉阳公主不是都应该来吗?为什么我没见到她们呀?”
沈姝瑾口中的“嘉阳公主”便是大公主萧祈蕴,而这“曦华”,便是萧祈蕴的独女——长宁县主,殷曦华。
说起这位县主,那长安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不过与寻常的世家贵女不同,这长宁县主的名声,是“打”出来的。
彼时的嘉阳公主由圣人赐婚,嫁与了当时陈郡长平殷氏的六郎——殷敬之。
嘉阳公主与驸马婚后感情一直很好,但由于嘉阳公主天生体弱,因此成婚多年,夫妇二人膝下却只育有一女,便是这长宁县主。
长宁县主身份尊贵,天性活泼,嘉阳公主与驸马又对她极为宠爱,所以这长宁县主自打会走路时起,便是“长安一霸”。
同辈的世家子弟中,几乎就没有没挨过她打的。就连沈姝瑾,也是与她“不打不相识”的。
别看沈姝瑾现在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平日里上树、下河那可都是家常便饭。
两年前,沈姝瑾正在她舅父靖安侯的府上小住,一日,嘉阳公主带着长宁县主来访。
于是,偷偷爬到树上摘枣子的沈姝瑾便恰好捡到了长宁县主断了线的风筝。
沈姝瑾本想把风筝还回去,可却在下树的时候不小心将风筝给扯坏了,这下可将长宁县主这个小霸王给惹恼了,二话不说便动了手。沈姝瑾也不是吃素的,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长宁县主身边的婢女见劝架不成,吓得赶忙去寻嘉阳公主,谁知这婢女刚一走开,长宁便脚下一滑,直接跌滚到了池塘边,多亏沈姝瑾伸手拉了一把,才让长宁幸免于难。
毕竟还是小孩子,长宁被这一吓,也无心打架了,“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
沈姝瑾见状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好将自己方才摘的枣子捡起来擦了擦,递给长宁,“喏,给你吃,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