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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就是赐婚和拒婚。

除非陛下赌上一赌,赌昌伯侯这次的奏疏也并非真心,仍是试探。

或许陛下再复一次“允”字,昌伯侯自己就老实了。

但万一他这次来真的,陛下就再无反悔的余地。

自然,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你且退下吧,容朕再想想……”

易禾起身,见司马策倚在案后阖了双眼,似乎是不想再说话。

……

娄中贵照例在殿外候着。

他见易禾出来时,失魂落魄形容恍惚。

便没有多问,只悄悄进了御书房伺候。

陛下果然也是一副忧思之状。

他心中了然一二,开始收拾小案上剩下的半杯残茗。

“放那儿吧,别收了。”

“是。”

“你先出去。”

“是。”

娄中贵躬身悄悄退了。

司马策踱下阶来,偌大个御书房里,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

午时。

娄中贵来请午膳,发觉陛下已经恢复了神色。

顿时觉得心下宽松不少。

“午膳就在里间用吧。”

“是。”

“陛下,奴婢……”

“今夜召淑妃侍寝。”

“哎,遵旨。”

娄中贵一迭声应着,难得陛下心情不好时,还能回应侍寝的事,这也算替他免了不少的盘问。

陛下自登基之后,整日顾着励精图治,一向不大爱去后宫走动。

不但太后皇后要紧盯着他问责,连常侍大人也时不时过问一句。

他愁得紧啊。

要是每天的差事都像今天这么好当就舒坦了。

娄中贵一高兴,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想起上午没收拾完的茶盏,准备一道收了。

走到案前却愣住。

茶呢?

他明明记得,半晌的时候还有大半盏茶水在这搁着。

这会儿只剩了一个空盏。

别是谁见这狮峰老井稀罕,给偷偷喝了吧。

陛下没有赏赐的饮食,若是被偷吃偷喝偷拿,都是要掉脑袋的。

他端着空盏紧走两步出了书房,召来几个当值的***宫女。

“你们今天谁去御书房伺候了?”

几人都纷纷摇头。

他这厢正纳闷着,远远看见同在御前侍奉的范轶走来。

娄中贵朝他招招手:“今日御书房的茶水,是你上的?”

范轶道:“回中贵,是奴婢上的。”

“那你去时,易大人可在?”

“在呢,不在那茶可是赏给谁?”

“那大人走后,你没进去给偷喝了吧?”

范轶立马严肃起来:“中贵如何冤枉人,奴婢奉完茶就去太后宫里了,这不刚回来么?”

“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范轶凑上来贴着他的耳朵:“陛下今日是不是召的淑妃娘娘侍寝?”

娄中贵瞪大双眼:“你如何知道?”

除了昌伯侯求赐婚,易禾还有一桩烦心事。

明日就是司马瞻的册封大典,他今日本该在太常寺和礼曹官员的指引下,来太极殿预先走一次行放,以免正式册封时出现纰漏。

结果他们等了一天,也不见司马瞻的影子。

署下派去的郎中令说帖子送了两回,王府的侍卫只收了,却一直不见来人。

连个口信都没给转出来。

情急之下,两处的礼官都来太常寺找易禾商议对策。

可易禾那会儿正在御书房面圣。

几个人一时半刻没等到她,便开始在院中闲聊起来。

易禾回去时,正听见他们踽踽私语。

太仆萧生道:“诸位,你们能猜透陛下这回大封殿下,究竟是何用意么?”

奉礼郎卢忠咂咂嘴:“说来也怪,殿下既然手握重兵,陛下何不赐他做个封疆大吏,远远地支出京城,还能免了卧榻之侧的危机。”

鸿胪寺少卿郑论表示异议:“你懂什么?封地的前提是京中有家眷留守,殿下还未成家,有何掣肘?若赐了封地,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招兵买马,日后谋反岂不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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