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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溃了她最后的防线。

前世今生的种种汇集如洪流。

他半跪在她身侧,喉结微微滚动,终于还是容许了自己这一刻的僭越,轻轻将她拥入怀抱,道:“是臣不好,是臣不好……”

她哭着道:“你早没告诉我,你骗我……”

张遮说:“是臣骗了您。”

姜雪宁憎恶自己,回想起先前的质问,只觉自己荒谬可笑。她哪里配呢?

她的泪都掉在张遮胸膛,沾湿了他衣襟,将他一颗心浸在里面,也使他确认,的确不该告诉她的。

“娘娘,臣也怕。怕您知道,您眼前这个,是上一世的张遮。”

一旦知道,往事便纷至沓来,生出无穷愧疚。

她要自由,要得偿所愿。

可这愧疚,却足以将一个已渐渐抛开前尘往事的人压垮、击倒。她所遇到的所有人都是新的人,唯有他是她陈旧的羁绊。而太过沉重的过往所裂开的沟壑,纵然两个人都想尽力填补,又怎能弥合如新?

那样活着,该有多累?

她在他面前时,一点也不像真正的她。

张遮却还是那么看着她。

姜雪宁想到前世,蒋氏独居身子本就不好,乍闻他身陷囹圄,伤心欲绝,却要强撑着为他伸冤,把衙门里的冤鼓都敲了个遍。

她哭着对人说:我养出来的儿子我知道,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是清官,他是好官,他对着他父亲的灵位发过誓的……

可无人理会。

她在家中无人看顾,早晨下台阶时一跤跌倒,再也没能起来。

足足过了七八天,街坊邻居才发现了异常,搭了梯子爬上墙朝院子里看,才发现。撞开院门进去,人已经……

张遮想起姜雪宁,想起前世,想起母亲。

为人臣,他不忠;为人子,他不孝。

别说在母亲跟前尽孝,母亲的丧事还是朝中的同僚冒天下之大不韪帮了忙,而他这个身受母恩的儿子,却连出去送个终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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