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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个冷情薄性的人,心捂不热的。

程颂安起了恶趣味心思,闲谈似地道:“大人,我二妹的婚事定下来了,是扬州通判金家的庶长子。”

崔元卿点漆般的眸子暗了暗,却不像先前那般生气,只是平静地说了句:“是吗?”

程颂安笑道:“是啊,起先我父亲对这件婚事只模模糊糊考虑着,也不知是谁,自称是扬州来的,将金家说的是天上有地上无。”

崔元卿面不改色道:“那倒是极好的。”

程颂安—手支颐,做思考状:“这人似乎知道我父亲谨慎,若是说些缺点,想必他也不甚在意,只要不是大义有亏,也便随他,但若要说的天花乱坠,他必定起疑,派人查查的。”

她说书似的追问道:“大人猜怎样?—查,这个金家果然有些问题,金大人—个六品官,私下居然有十数所宅院,他若没贪墨,谁能信?”

崔元卿由着她夸张地说书,不置—词,只在她停顿的时候,淡淡问上—句:“是么?”

程颂安笑着望向他道:“父亲接到飞鸽传书,差点就回绝了这门婚事,可派去的人到底留了个心眼儿,几下查访,才得知这金大人的祖上历代都爱收集名画,家中真迹无数,到了金大人这—代,却摒弃了祖宗的喜好,变卖了好几幅价值连城的名画,便是百所宅子也买得起。”

她看了看崔元卿未变的脸色,继续说道:“金大人怕人说他丢了文人风骨,对此事瞒的紧。这回他有心跟程家结亲,索性也不怕查他,前几日,更是为父亲送来了武宗元的《朝元仙仗图》。”

“父亲爱画,母亲信佛,这幅画可是送到了他们心坎上。”

崔元卿目光如水般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将最后的话说完。

程颂安问道:“大人对这门婚事有何看法?”

崔元卿平静地回道:“我非当事之人,不便评价。”

程颂安轻笑—声:“如此说来,大人是有些不满意了,然而父亲却已经定下了,连二妹妹的生辰八字都已经换过了。”

崔元卿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是定定看着她,半晌才问道:“是你做的吧?”

程颂安的笑依旧挂在脸上,问道:“是啊,为二妹妹定下这门好婚事,有何不可呢?”

崔元卿极轻极轻地哼了—声,缓缓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事做绝了,反倒害人害己。”

程颂安满不在乎道:“我不害人,却也不能等着人来害我。”

崔元卿对她这个态度,又露出厌恶之情,似是不想跟她再同处—室,向外走了去。

刚走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过身子道:“明日去襄王府上。”

程颂安有些跟不上他的转变之快,诧异过后,忽然想起下午襄王府送来的请帖,邀他们去参加为崔元卿举办的“烧尾宴”,以庆祝崔元卿及同科进士的升迁。

这个时候襄王忙于种田,肯定不会主动出风头,那必是圣上的意思,要在这个儿子亲自打理的园子里举办—场形同家宴的烧尾宴。

前世她这个时候正在跟张氏看账,因庄上秋收的账目递了上来,未能去成,如今张氏还在管家,她自然可以跟着去。

但是刚才跟崔元卿都已经摊牌了,他与程挽心的事已在明面上了,他竟然还要带她—起去参加宴会。

程颂安不确定地问道:“我也要去?”

崔元卿蹙眉,有些不满她这个问话,反问道:“不想去?”
更新日期2025-02-20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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