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黎，他差点害死我们的儿子，你不生气，竟然还护着他！”

宋禾轩捂着脸，扯住周晚黎的袖子，佯装委屈：“周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程祈年清晰地看到，周晚黎的睫毛轻颤一瞬，金丝眼镜下折射出陌生的冷意。

周晚黎看向抢救室，答非所问：“如果你做不到，我会让医院暂停手术。”

“那也是你的儿子！！”

程祈年再也忍不住，嘶吼出声。

他的大女儿程栀站出来，眼中的淡漠和她母亲如出一辙：“爸爸，禾轩叔叔不是故意的，道个歉怎么了？又不会死。”

母女俩的一字一句都好像淬了冰裹了毒，直直往他心头扎。

疼得他眼眶起雾，垂下头，笑得酸涩。

十三岁的他跟着周晚黎回家时，也想不到他们会走到这一天吧？

那时，他父母意外双亡。

周晚黎身为程家世交的长女领养了他，给了他一个家，也给了他这世上最没有道理的关爱。

他一句喜欢篮球，她斥巨资给他建设篮球馆；

他青春期遇上生长痛，她在床边心疼到落泪，亲自翻遍所有医书；

他被不良少女骚扰，她亲手折断少女碰他肩膀的那只手……

直到十八岁成人礼，醉酒后的一夜荒唐，他们迎着所有流言蜚语走在了一起。

后来，所有人都说，他身上，有她的影子。

婚后十年，他们孕育一儿一女，他从一个愣头青成长为人人敬重的副总，爱情仍然蜜里调油。

直到三个月前，家里司机辞职，两个孩子缺人专门接送。

周晚黎舍不得程祈年辛苦，去中介公司亲自挑选，恰好碰上刚被辞退的宋禾轩红着眼撞在她身上。

看着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像极了曾经孤苦伶仃的程祈年。

她红唇弯起：“就他了。”

程祈年质问争吵，她神色淡漠：“祈年，我没有其他任何心思，也不爱他。”

“我只觉得他很像从前的你，想天天看见他而已，就像养一只小猫小狗，和当初养你一样，有什么可计较的？”

见他沉默，周晚黎细长的手指敲击表盘：“十，九，八……”

为了儿子，程祈年闭了闭眼，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对不起，宋先生，我不该打你。”

就在此时，抢救室门被推开。

“小舟！”

他疯了一样冲上去，儿子的目光却越过他，朝宋禾轩伸出手……

“我要禾轩叔叔抱！”

宋禾轩笑着上前故意用力挤开程祈年。

程祈年没稳住，踉跄狼狈地摔在地上，却无一人来搀扶。

看着程舟在宋禾轩怀里乖巧撒娇，看着周晚黎看向宋禾轩嘴角含笑，看着程栀将准备好的饮料带给宋禾轩……

程祈年的脸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却不及心上千分之一痛。

一双儿女不知从何时起，对他也越来越冷漠，在他有一次训斥宋禾轩做错了事时，他们甚至推倒了他。

“爸爸，你能不能不要像超雄一样？一点也没有禾轩叔叔温柔！”

“他从大山走到今天容易吗？你每一次都要把禾轩叔叔骂哭，你难道要把他逼死才甘心吗？”

程祈年百口莫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什么都没做错，却失去了一切。

他无力地转过身，发消息给他的***江鑫：“帮我办三件事。”

程祈年抹去眼角的湿润，一个字一个字敲下：

“离婚、断亲、销户！”

小说《再等不到旧梦重圆》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