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雨一夜没回来。
枕头湿了一片,眼睛又干又涩。
我慢慢地坐起来,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整个人都是灰败的。
我在床上枯坐了很久,然后走到衣柜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她的旧物。
一个相册,几封信,还有一本购房合同。
我以前从不翻看这些,我觉得夫妻之间应该有最基本的信任和尊重。
但现在,我只想为自己找一个答案。
我翻开了已经泛黄的信件。
是周疏雨写给吴越的情书,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我合上信,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没有嫉妒,也没有愤怒,只是发自心底的累。
我突然想起了很多被我忽略的细节。
吴越刚搬来时,周疏雨表现出的那种超乎寻常的热情。
她主动上门帮忙,介绍社区环境,热情得不像她的风格。
吴越的儿子很自然地叫她“周阿姨”,后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周妈妈”。
周疏雨从不纠正,反而很享受。
而阳阳在世时,她很少有耐心陪他玩超过半小时。
她可以温柔和耐心,只是没有给我和儿子。
我与周疏雨是青梅竹马。
从小周疏雨就是院里所有孩子仰望的对象,是那种走在人群里会发光的存在。
能娶到她,是我从未敢奢望过的。
她坐在我对面,疏离地笑着,最后对我说:“我爸妈很喜欢你,我也觉得你挺好的。那就试试吧。”
我以为,漫长的暗恋终于等到了最好的结局。
结婚后,周疏雨想拼搏事业,她说孩子还是需要父母至少一方的陪伴。
我就放弃了事业,甘愿退居二线。
结婚十年,我从没有在她面前抱怨过。
可她没有体谅我的辛苦,没有关心我累不累。
她只会说:“砚***能干。”
吴越也说过:“砚清哥,你真是太能干了,什么都会。不像我,遇到点事就慌了神。”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些能干,不过是生活逼出来的。
没有人天生什么都会。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周疏雨回来了,她进门就喊:“砚清,轩轩昨晚发高烧......”
没在客厅看到我,她的话顿住,找到了卧室来。
看到我眼睛红肿着,心疼地抱住了我:“砚清,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回答,平静地说:“周疏雨,昨天的离婚,我是说真的。”
她的心疼瞬间消失,死死地盯着我:“理由?”
我看着她。
“因为这十年。周疏雨,我娶了你,尽心尽力照顾这个家,可从没得到过你的一点体谅和关心。”
“这十年,我失去的很多,失去了事业,失去了儿子。”
“但得到的很少,甚至没得到过你的爱。”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周疏雨。
“沈砚清,我亏待你了吗?你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我给的?”
“我都说了,两个人过日子怎么能整天就是爱不爱的,我都和你结婚那么多年了,你还在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我告诉你,离婚你想都别想!”
我疲惫地垂下眼,她从始至终只是给了我一个婚姻的壳子,反倒是绑住了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这个婚,我离定了!”
说完,我从衣柜里拖出那个积了灰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十分钟不到,就整理好了我所有的东西。
离婚后哭着退回一箩筐曾经甜蜜物品的事,并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冷心冷情的周疏雨,还真是一件礼物都没送过我。
我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周疏雨追了上来。
她拧着眉心:“沈砚清,你有钱找律师吗?还想离婚?!”
我自嘲一笑,她现在的嘴脸可真恶心,这样的人我还爱了那么多年。
我迎上她的目光:“周疏雨,找律师的事不劳你替***心。”
“我有没有钱,离婚后就知道了。”
更新日期2025-09-17 1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