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之和陆鸢都愣住了。

陆鸢难以置信地拔高了声音：“多少？一百三十七万？一件破裙子？岑凝，你想钱想疯了吧！”

纪砚之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凝凝，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一件婚纱而已，怎么可能这么贵！”

“发票和设计师合同我都可以给你看。”我平静地看着他，“刷的是你的副卡，你应该有消费记录。”

纪砚之的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知道这件婚纱的价格，当初他还抱怨我太奢侈。

那时我说，这是一辈子一次的纪念。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只要你喜欢，多贵都值。”

现在，为了陆鸢，这件婚纱变得“不值一提”。

陆鸢见纪砚之不说话，眼珠一转，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呜呜呜……对不起，砚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投奔你，给你们添麻烦。”

“我这就走，我一个孤女，到哪都是漂泊……我哥要是在，肯定不会让我受这种委屈……”

她一边哭，一边提起她那个牺牲的哥哥。

这是她的杀手锏，百试百灵。

果然，纪砚之立刻心软了，他搂住陆鸢的肩膀，轻声安慰。

“别哭，不关你的事。有我在，谁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说完，他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失望的眼神看着我。

“岑凝，我真是看错你了。为了钱，你连做人最基本的善良都没有了。”

“这笔钱，我不会给。婚纱我会找人清理，如果你非要闹，那这婚我们也不用结了。”

他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我。

因为他知道，我爱他，爱到可以为他放弃一切。

可是他不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好。”我点点头，“婚可以不结，但钱，一分不能少。”

我拿出手机，调出律师的电话。

“或者，我们法庭上见。故意损害他人财物，价值超过五千即可立案。一百多万，够陆小姐在里面待上好几年了。”

陆鸢的哭声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着我。

纪砚之也被我的决绝镇住了。

“你……你来真的？”

“我从不开玩笑。”

僵持间，我的手机响了，是爷爷的秘书打来的。

“小姐，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晚宴就在今晚，您和纪先生准备什么时候过来？”

我这才想起，今晚是我爷爷的寿宴。

这是我们家族最重要的场合，我早就跟纪砚之说过，要带他去见我所有的家人，正式宣布我们的婚事。

我看着纪砚之，把手机递给他。

“你来跟他说。”

纪砚之接过电话，脸色变幻不定。

挂断后，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知道今晚很重要，我会去的。婚纱的事，我们回来再谈。”

他拉着陆鸢，把她的行李搬进了客房，那个本该是我们未来宝宝的房间。

安顿好她，他才匆匆换了身西装。

出门前，陆鸢从房间里追出来，红着眼圈拉住他。

“砚之，我一个人在家害怕……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陪你。”纪砚之的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站在旁边，像个局外人，冷眼看着他们上演兄妹情深。

去往寿宴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话。

直到快到酒店时，纪砚之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陆鸢。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她惊恐的尖叫和急促的喘息。

“砚之！救我！我……我好像闻到煤气味了！是不是煤气泄漏了！我好怕！我想起我哥了……我喘不上气……”

纪砚之脸色大变，猛地一脚刹车，车子在路边划出刺耳的声音。

他对着电话那头安抚：“鸢鸢你别怕！打开所有窗户！我马上回来！马上！”

挂了电话，他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只留下一句。

“凝凝，对不起。陆鸢她有火场PTSD，她可能会死的。爷爷那边……你帮我解释一下。”

说完，他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我独自一人，坐在被他抛下的车里，看着窗外酒店门口衣香鬓影的宾客。

无尽的冰冷和屈辱，将我彻底淹没。

几小时后，寿宴结束，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迎接我的，不是纪砚之的歉意，而是空无一人的客厅。

我点开朋友圈，陆鸢的一个“兄弟”刚发了动态。

九宫格照片，全是他们在KTV包厢里的狂欢。

纪砚之和陆鸢坐在最中间，他正拿着话筒，深情款款地对着她唱情歌。

照片的配文是：【感谢砚之哥抛下无聊的家庭聚会，来解救我们孤独的鸢妹！兄弟，就该这样！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所谓的煤气泄漏，所谓的PTSD发作。

原来，又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谎言。

小说《未婚夫与女兄弟夜店蹦迪领证后，我杀疯了》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