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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无声北城的雪,总是来得又急又猛。林微言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羽绒服,

站在医院住院部的楼下,看着雪花一片一片落在自己的肩头,瞬间融化成水,

带来刺骨的寒意。她的手里攥着一张缴费单,上面的数字像一把钝刀,

反复切割着她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302病房的林建国,今天的药费还没交,再不交,

下午就要停药了。”护士冰冷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林微言深吸一口气,

试图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父亲的病,已经拖了快半年。从最初的咳嗽不止,

到后来被确诊为肺癌晚期,这个家就像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所有的平静都被击碎。母亲早逝,

她和父亲相依为命,如今父亲倒下,她便成了唯一的支柱。可她才刚大学毕业,

手里那点微薄的积蓄,在高昂的医药费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她掏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熟悉的号码,备注是“阿砚”。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

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

那边传来沈砚清低沉而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阿砚,

”林微言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我爸他……”“林微言,

”沈砚清打断她,语气里的冷漠像北城的寒风,“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忘了?是你说的,

跟我在一起太累,你想要自由。”林微言的心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是啊,

他们分手了,就在一个月前。那天她因为父亲的病情焦头烂额,

又撞见沈砚清和他那个青梅竹马的苏曼琪在一起,苏曼琪挽着他的胳膊,笑靥如花,

说他们很快就要订婚了。她当时脑子一热,说了许多口是心非的话,

她说她受够了他的忽冷忽热,受够了活在苏曼琪的阴影下,她说她要自由。

沈砚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我知道我们分手了,”林微言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卑微的恳求,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爸他不能停药,阿砚,就当我求你,好不好?等我有钱了,

我一定马上还你。”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沈砚清冷淡的声音:“我没钱。

”“你怎么会没钱?”林微言急了,“你……”“我的钱,要留着给曼琪买订婚戒指。

”沈砚清的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林微言的心脏。林微言愣住了,

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原来,他不是没钱,只是他的钱,再也不会为她花了。

“对不起,打扰了。”她挂了电话,蹲在雪地里,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雪花落在她的脸上,

和泪水混在一起,冰冷刺骨。不知哭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拍她的后背。她抬起头,

看到一张陌生的中年男人的脸,对方递过来一张纸巾:“姑娘,别哭了,

有什么事慢慢想办法。”林微言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了声谢谢。

男人叹了口气:“我看你在这里蹲了好久了,是不是遇到难处了?我是这家医院的护工,

姓张,你要是信得过我,或许我能帮你想想办法。”林微言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连忙把父亲的情况告诉了张护工。张护工听完,皱了皱眉:“肺癌晚期,确实麻烦。不过,

我认识一个人,他或许能帮你。”“真的吗?”林微言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他是一家医药公司的老板,经常资助一些贫困的病人,”张护工说,

“不过他这个人脾气有点怪,能不能成,我也说不准。我帮你联系一下,你试试?

”林微言连忙点头:“谢谢张叔,谢谢你。”张护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简单说了几句后,对林微言说:“他同意见你一面,你现在过去吧,

地址是……”林微言记下地址,向张护工道了谢,立刻拦了辆出租车赶了过去。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她都要答应,只要能救父亲。

出租车停在一栋豪华的别墅前,林微言看着眼前气派的建筑,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别墅里装修得富丽堂皇,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接待了她,把她领到一间书房。书房里,

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微言。“你就是林微言?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是,我是。”林微言紧张地攥紧了衣角。男人放下书,

打量了她一番:“张护工都跟我说了,你父亲的情况确实不容易。

我可以帮你支付你父亲所有的医药费,直到他……”林微言喜出望外:“谢谢您,谢谢您!

”“但是,”男人话锋一转,“我有个条件。”林微言的心提了起来:“您说。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男人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我的儿子,

他最近不太听话,我想让你去他身边,帮我看着他,顺便……让他和他现在的女朋友分手。

”林微言愣住了:“让我……去他身边?”“对,”男人点了点头,“我儿子叫顾衍,

你应该听说过,他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他现在和一个叫苏曼琪的女人在一起,

那个女人心思不正,我不喜欢。你去接近他,让他爱上你,然后离开他,让他彻底死心。

只要你做到了,你父亲的医药费,我全包了。”林微言的脑子一片混乱。顾衍,

这个名字她当然听说过,他是北城有名的**,也是沈砚清的商业对手。而苏曼琪,

竟然是顾衍的女朋友?那沈砚清说要和苏曼琪订婚,又是怎么回事?她摇了摇头:“对不起,

先生,我不能答应你。这太荒唐了。”“荒唐?”男人冷笑一声,“比起你父亲的命,

这点荒唐又算得了什么?林**,你好好想想,是你父亲的命重要,

还是你的所谓的原则重要?”男人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林微言的心上。是啊,父亲的命,

比什么都重要。她沉默了很久,最终,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抬起头,

看着男人:“好,我答应你。”男人满意地笑了:“明智的选择。这是一张卡,

里面有十万块,你先拿去给你父亲交医药费。剩下的,等你完成任务,我再给你。

”林微言接过卡,指尖冰凉。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将彻底坠入深渊。

逢场作戏林微言拿着卡,先去医院给父亲交了医药费,

看着护士重新给父亲挂上吊瓶,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她在医院陪了父亲一会儿,

父亲睡着了,她才悄悄离开。她按照顾父给的地址,找到了顾衍常去的一家酒吧。

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嘈杂,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

林微言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她四处张望,寻找着顾衍的身影。很快,

她就在吧台前看到了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

他的侧脸线条流畅而硬朗,嘴角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正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林微言的心猛地一跳,她认得他,他就是顾衍。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走到顾衍身边,假装不小心撞到了他。“对不起,对不起。”林微言连忙道歉。顾衍转过头,

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玩味:“没关系。”他的眼神很亮,像淬了火的黑曜石,

看得林微言有些不自在。“我是新来的调酒师,不太熟悉这里,不小心撞到了你,实在抱歉。

”林微言按照顾父教她的说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

顾衍挑了挑眉:“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林微言低下头,

不敢看他的眼睛。“哦?”顾衍笑了笑,“那倒是巧了。我叫顾衍,你呢?”“林微言。

”“林微言,”顾衍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很好听的名字。既然是新来的,

那我可得好好照顾照顾你。”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暧昧,让林微言很不舒服。

但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只能强忍着不适,对他笑了笑:“谢谢顾先生。”接下来的几天,

林微言按照顾父的安排,在酒吧里做起了调酒师。她刻意接近顾衍,陪他喝酒,听他说话,

偶尔对他说一些暧昧的话。顾衍似乎对她很有兴趣,每天都来酒吧找她,

有时会送她一些小礼物,有时会带她去吃宵夜。林微言一边应付着顾衍,

一边担心着父亲的病情,还要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在别人的安排下,

上演着一场虚假的戏码。这天晚上,顾衍又来酒吧找她。他喝了很多酒,眼神有些迷离。

他拉着林微言的手,把她带到酒吧外面。“微言,”顾衍看着她,眼神认真,“我喜欢你。

”林微言的心一紧,她知道,自己的计划似乎有了进展,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顾衍握得更紧。“顾衍,你喝醉了。”林微言说。“我没醉,

”顾衍摇了摇头,“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知道你和苏曼琪不一样,你很单纯,

我喜欢这样的你。”林微言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顾衍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车窗摇下来,

露出了沈砚清的脸。他看到林微言和顾衍握在一起的手,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林微言的心猛地一沉,她下意识地想要甩开顾衍的手,却被顾衍紧紧抓住。“沈总,这么巧?

”顾衍看到沈砚清,笑了笑,故意把林微言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沈砚清没有理会顾衍,

目光直直地落在林微言身上,语气冰冷:“林微言,你就是这样追求你的自由的?

”林微言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来,离开我,

你过得确实不错。”沈砚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然后他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看着沈砚清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林微言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她用力甩开顾衍的手,

跑进了酒吧的洗手间,蹲在地上,失声痛哭。顾衍跟了进来,看着她狼狈的样子,

皱了皱眉:“你到底怎么了?”林微言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顾衍,

我们到此为止吧。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什么?”顾衍追问,“是因为沈砚清吗?

”林微言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冲出了洗手间,冲出了酒吧。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雪花又开始飘落,落在她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她的脑子里全是沈砚清冰冷的眼神和嘲讽的话语,心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

痛得无法呼吸。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手机响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林**,

你父亲的情况不太好,你赶紧过来一趟。”护士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林微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立刻拦了辆出租车,赶往医院。赶到医院时,

父亲正在抢救室里抢救。林微言守在抢救室外,心急如焚。她看着抢救室门上的红灯,

感觉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对林微言说:“对不起,林**,我们尽力了。你父亲他……已经走了。”林微言如遭雷击,

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怎么会走了?

她明明已经交了医药费,明明……“不,不可能,”林微言摇着头,冲进抢救室,

扑到父亲的病床前,“爸,爸你醒醒,你看看我啊,爸……”可是,父亲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他的身体已经冰冷,脸上带着一丝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林微言抱着父亲冰冷的身体,

哭得撕心裂肺。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真相刺骨父亲的葬礼,

办得很简单。林微言穿着一身黑,站在墓碑前,眼神空洞。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沈砚清。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面对任何人了。葬礼结束后,

林微言回到了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如今却空荡荡的家。她看着墙上父亲的照片,

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林微言擦干眼泪,走过去开门,

看到的是顾父。“林**,节哀。”顾父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微言侧身让他进来,关上了门。“我父亲已经走了,”林微言说,“我们的约定,

更新日期2025-11-25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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