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那十万年终奖，我弟说你同意借给我们了。”大姑姐周明月颐指气使地站在门口，

仿佛在下达通知。我内心毫无波动，因为这场戏是我亲手安排的。昨天饭桌上，

我老公周明凯让我哭穷，说年终奖只有两千。我偏要说十万，就是想看看他会站在哪一边。

现在，他躲在大姑姐身后，小声劝我：“老婆，就当帮我个忙。

”01门口的声控灯因为长时间的静默，啪嗒一声灭了。楼道里瞬间陷入昏暗，

只剩下电梯运行的沉闷轰鸣，和周明月那张在手机冷光下显得格外刻薄的脸。

她抱臂靠在门框上，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嘴角撇出的弧度，是对我的轻蔑和不屑。“江暖，

你哑巴了？我弟都同意了，你一个外人在这装什么大瓣蒜？”我丈夫周明凯，

那个曾经在我感冒时会跑遍半个城给我买药的男人，此刻正缩着脖子，

躲在他姐姐高大的身影后面。他的眼神飘忽，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不敢与我对视，

只是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老婆，我姐……她就是嘴快，你别跟她计较。”计较？

我当然要计较。我甚至要感谢她，感谢她这么迫不及待地，

帮我扯下了周明凯最后一块遮羞布。“十万是吧？”我开口了，

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我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甚至还对着他们笑了一下，

一个极其标准、在职场上练就了千百遍的微笑。“可以啊。”周明月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周明凯也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上前一步，想来拉我的手：“老婆，

我就知道你最通情达理了。”我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径直走到餐边柜前，拉开抽屉。

“不过呢，亲姐弟，明算账。”我从里面拿出崭新的A4纸和一支笔，啪地一声放在餐桌上，

发出的脆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我们写个借条吧。”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周明月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像个调色盘。“写借条？江暖你什么意思？

你把我当外人？我是他亲姐！”她尖利的嗓音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周明凯立刻开始打圆场，

语气里满是央求和无奈：“老婆，都是一家人，写什么借条，太伤感情了。

我姐就是周转一下，很快就还了。”“是吗？”我抬眼，目光越过他，

直直地盯在周明月身上，“很快是多快？一个月？一年？还是等你有钱了再还？

”周明月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眼神闪烁。我将视线转回到周明凯脸上，

那张我曾经觉得无比可靠的脸，此刻写满了心虚和为难。“老公，这十万不是小数目。

是我爸妈前阵子看我工作辛苦，怕我有什么急用，特意转给我傍身的应急钱。

”我故意抛出了一个钩子，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钩子。我看到周明凯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当然知道，我爸妈一向疼我，这种事做得出来。但他也应该知道，

这意味着这笔钱的性质完全变了。“既然是爸妈给的钱，那更得有凭有据，

不然我没法跟他们交代。”我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不等他们反应，我拿起笔，

刷刷地在纸上写了起来。“借款人：周明月。”“借款金额：人民币拾万元整。

”“借款日期：……”我一边写，一边念，像是在宣读一份判决书。

周明凯和周明月就那么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我。然后，我笔尖一顿，

加上了最关键的一条。“月利率按年化24%计算，即月息2%。若逾期三个月未还，

此债务将自动转移至担保人周明凯名下，由其全权负责偿还。届时，

本人江暖有权从周明凯每月工资中直接划扣，直至本息全部还清为止。”写完，

我把笔帽盖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好了，姐，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按手印吧。

哦对了，担保人这里，需要周明凯也签个字。”我把纸和笔，连同一个红色的印泥盒，

一起推到了他们面前。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下一秒，周明月彻底炸了。

“江暖**有病吧！防贼呢你！还利息？2%的利息？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告诉你，

这钱是你作为周家媳妇该出的！我弟娶了你，你就得帮衬我们家！你现在翅膀硬了，

想拿捏我们是不是？”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那个所谓的丈夫。“老公，

你说呢？”我把选择权，像一个烫手的山芋，精准地抛给了他。

“你的工资卡现在还在我这里，每个月你的工资一到账，我还帮你做理财。你同意这个条款，

我就把钱借给你姐。”我是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是选择他血脉相连的姐姐，

还是选择我们这个刚刚组建三年的小家庭。是选择愚孝和稀泥，

还是选择维护妻子的尊严和底线。周明凯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看看暴跳如雷的姐姐，又看看我冷若冰霜的脸，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烤。“老婆，别这样，

别这样好不好……”他语无伦次，试图过来抱我，“我姐就是周转一下，她有钱肯定会还的，

我们别把事情闹得这么僵。”我厌恶地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周转一下？周明KEI，

你替她担保吗？她逾期不还，你来还这笔钱吗？”我步步紧逼，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

砸向他懦弱的灵魂。周明月见弟弟指望不上，开始转换策略，一**坐在地上，两条腿乱蹬，

像个三岁的孩子。“哎哟喂，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帮着弟弟娶媳妇，到头来娶了个活祖宗！

这是要我的命啊！”她一边嚎，一边捶打着地面，眼神却恶狠狠地剜着我。“江暖！

你这个没人情味的白眼狼！你嫁到我们周家，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

现在让你出点钱你就要死要活！你就是想刮我们家的钱！

”我简直要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气笑了。结婚三年，婚房首付我出了八十万，

他家象征性地出了二十万。装修、家电，全是我爸妈怕我受委屈，贴补的。

婚后我工资是他的三倍，家里大部分开销都是我在承担。现在，

她居然有脸说我刮他们家的钱？我深吸一口气，胸口那股翻腾的怒火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周明凯，终于爆发了。他不是对他撒泼的姐姐，而是对我。“够了！

”他猛地对我低吼一声，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江暖！就为了这点破钱，

你非要弄得家里鸡犬不宁吗？她是我姐！我唯一的亲姐！”那一瞬间，世界安静了。

我清晰地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碎了。原来，在他心里，我始终是个外人。

原来，他所谓的爱，在他原生家庭的利益面前，一文不值。原来，我昨天那个小小的试探，

真的钓出了一条龇着獠牙的狼。不，是一窝。我的心，从失望，到绝望，

最后沉入一片冰冷的死寂。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张脸曾经让我无比迷恋，

此刻却只觉得陌生和丑陋。我用一张借条，精准地撕开了他们“血浓于水”的亲情面纱下，

那副贪婪又虚伪的嘴脸。将他们置于理亏的境地，却也让我看清了自己在这场婚姻里，

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一个会赚钱的、可以被予取予求的工具人。我笑了，笑得无比讽ed。

“好，很好。”我收回桌上的纸笔，转身，一步步走回卧室。我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02身后，是周明月得意的冷哼和周明凯如释重负的喘息。“算你识相！”我关上卧室的门，

将所有的嘈杂隔绝在外。门外，周明月并没有善罢甘休。我听到她压低了声音，

但那股子尖酸刻薄却穿透了门板，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弟，你看她那死人脸！

不就仗着自己能挣两个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可得把她看紧了，钱不能都让她攥着！

”接着，是周明凯唯唯诺诺的声音：“姐，你少说两句吧，她都听见了。”“听见就听见！

我怕她啊？我是你姐，我还能害了你不成？这女人就是欠**！你对她太好了！

”**在冰冷的门板上，只觉得一阵阵反胃。紧接着，我听到了周明月拨通电话的声音，

她那假哭的腔调，简直可以去评奥斯卡了。“妈！我被江暖欺负了！

呜呜呜……我就是想跟她借点钱周转一下，她不仅不借，还要我写借条，算***！

说我不还钱就要从明凯工资里扣！妈，她这是要把我们周家往死里逼啊！”每一个字，

都像针，扎在我心上。颠倒黑白，歪曲事实，她做起来是那么的熟练自然。而我的丈夫，

周明凯，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辩解。他默认了，他纵容了这一切。我闭上眼，

脑海里闪过我们恋爱时的点点滴滴。我记得第一次带他回家，

我爸妈虽然对他家境普通有些微词，但看我喜欢，还是热情接待了他。我记得结婚时，

我妈拉着我的手，红着眼圈说：“暖暖，周明凯这孩子看起来老实，但你也要留个心眼。

人心隔肚皮，永远要保护好自己。”那时候，我只觉得我妈多虑了。现在想来，是我太天真。

大概半小时后，门铃被按得震天响，伴随着婆婆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开门！

江暖你给我开门！你这个丧门星，想反天了是不是！”周明凯慌忙去开了门。

婆婆像一阵***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委屈的周明月。她一看到我紧闭的卧室门，

更是火冒三丈，冲过来就“砰砰砰”地砸门。“江暖！你给我滚出来！

谁给你的胆子欺负我女儿？我们周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搅家精！

”周明凯在一旁拉着她：“妈，妈您小点声，邻居都听见了……”“听见就听见！

我今天就是要让大家都评评理！有她这么当媳妇的吗？”婆婆一把甩开周明凯，

叉着腰站在我的门口，开始如数家珍地历数我的“罪状”。“一天到晚就知道上班，

回家连口热饭都不知道给我儿子做！”“过年回娘家待五天，回我们家就待四天，

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婆家？”“我女儿现在有困难，你手里攥着十万块钱，

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们家不好？”每一句控诉，

都荒谬得可笑。我不爱做饭，是因为我工作忙，但周明凯也从不做。

我们大部分时间是叫外卖或者在外面吃，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生活方式。

过年回娘家多一天，是因为我妈身体不好，我想多陪陪她，这也事先征得了周明凯的同意。

至于这十万块钱……婆婆拉着周明月的手，声泪俱下地表演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

你命怎么这么苦啊！你弟媳妇有十万，你弟弟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吗？

她凭什么不借给你救急！”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你弟弟的钱，

不就是我们家的钱吗？所以，我的钱，也理所应当是他们家的钱？我猛地拉开房门。

客厅里的三个人都被我吓了一跳。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笔直地射向周明凯。“妈，

第一，这钱是我自己赚的，是我婚前财产的合法增值，跟你们周家没有一毛钱关系。

”“第二，谁告诉你，我有十万的？”我的声音很冷，冷得不带温度。

周明凯的眼神瞬间慌乱起来，他躲闪着，不敢看我，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倒是婆婆，理直气壮地一拍大腿：“你还想赖！明凯都跟我说了！你昨天在饭桌上亲口说的，

年终奖发了十万！你就是有钱不想帮我们家！你这个女人心肠太毒了！”原来如此。

我昨天故意说出的那个数字，他转头就告诉了全家。他不是在帮我哭穷，

他是在给他姐姐和妈妈通风报信，怂恿她们一起来找我要钱。他把我，

当成了一块可以任由他们啃噬的肥肉。那一刻，我只觉得心脏的位置，空洞洞地疼。

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而是一种缓慢的、被凌迟般的麻木。

我看着眼前这三个丑陋的、贪婪的嘴脸，他们是我法律上的家人，

此刻却像三个围猎我的刽子手。我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

我缓缓转身，回到房间。“咔哒”一声，这一次，我不仅关上了门，还拧上了反锁。世界，

终于彻底清净了。任由他们在外面如何叫骂，如何砸门，我充耳不闻。我拉开窗帘，

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属于我的。我在这场名为“婚姻”的赌局里，

输得一败涂地。但游戏，还没有结束。既然他们亲手把这最后温情撕碎，那就别怪我，

把账一笔一笔，算得清清楚楚。03门外的叫骂声持续了很久，从婆婆的声嘶力竭，

到周明月添油加醋的哭诉，再到周明凯无力的劝阻。我像一个局外人，冷静地听着这场闹剧。

直到深夜，外面终于安静下来。我以为他们走了。没过多久，卧室门被轻轻敲响。“老婆，

你开开门，我们谈谈。”是周明凯的声音，带着疲惫和讨好。我没有动。“她们已经走了。

老婆，我知道你生气，今天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我妈和我姐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刀子嘴豆腐心？

这真是我听过最恶心的借口。那不是豆腐心，那是自私到骨子里的贪婪之心。

我缓缓走到门边，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板，冷冷地问：“谈什么？

”门外的周明凯似乎没想到我会回应，愣了一下，随即语气急切起来：“老婆，

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我们夫妻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讥讽。

“我们还是夫妻吗？周明凯，你今天带着你妈你姐来逼宫的时候，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

”“我……”他语塞了。“你没有。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可以为你原生家庭输血的工具。

跟你合伙开公司的搭档，都比我这个妻子有尊严。”门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许久，

他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暖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开门，让我看看你，

我怕你做傻事。”做傻事？他未免也太小看我江暖了。我拉开门。周明凯站在门口，

一脸憔悴，看到我安然无恙，他明显松了口气，想上来抱我。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眼神让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进来，坐下。”我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他犹豫了一下，

乖乖地走进房间，坐在了床尾的凳子上，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我走到书桌前，

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文件盒。当着他的面，我用钥匙打开盒子，

从里面取出了一份文件。那是一份我们结婚前，

在律师的见证下签署的《婚前财产及忠诚协议》。当时，是我提出来的。

周明凯还觉得我小题大做，说我们感情那么好，不需要这种东西来约束。现在看来，

我当初的坚持，是多么的明智。我将协议翻到其中一页，递到他面前。“还记得这个吗？

”周明凯的目光落在白纸黑字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协议的第五条第三款，

写得清清楚楚：“夫妻双方应互相尊重，忠于彼此。双方均应尊重对方的独立财产权，

任何一方不得以任何理由，伙同其原生家庭成员，

对另一方进行胁迫、强行索取其大额婚前或个人财产。一旦发生此类行为，

即视为对本协议的根本性违背。”我用指尖点了点那行字，抬头看他。“周明KEI，

你今天下午，伙同你妈周阿姨，和你姐周明月，对我做的是什么？”“这算不算，违约？

”他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老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被她们逼得没办法……”“被逼的？”我打断他，

从文件盒里又拿出了一个不起眼的账本，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这也是被逼的吗？

”账本摊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全是日期和数字。“结婚三年来，你通过微信、支付宝，

偷偷转给你姐周明月的钱，一共三万七千八百块。你偷偷塞给**‘孝敬钱’，

不包括我们逢年过节一起给的，一共一万六千五百块。”“总额，五万四千三百块。

”“每一笔，都有转账截图作为证据。”我早就在怀疑了。他的工资卡虽然在我这里，

但他每个月都会以各种理由，比如同事聚餐、交通应酬，从我这里拿走一些现金，

或者让我转给他一些。我一直以为他花销大，

直到有一次无意中看到他手机上和他姐的聊天记录，才知道这些钱，

都源源不断地流向了他的原生家庭。我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收集了所有证据。我还在等，

等一个他能幡然醒悟的机会。可惜，我没等到。周明凯彻底慌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查我？”“我不是查你，

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我将那份协议和账本，一起推到他面前，像两份无法辩驳的判决书。

“周明KEI，我们离婚吧。”我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

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根据协议，你已经严重违约。这套房子，首付一百万，

我出了八十万，你的二十万，我可以折现还给你。婚后还贷部分，

大部分也是从我的工资卡里出的，这些都有银行流水。”我顿了顿，

看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一字一句地，宣判了他的结局。“所以，周明凯，你净身出户吧。

”04“不！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离婚！”周明凯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要激烈得多。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抓着我的裤脚，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老婆，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这个家！

”他哭得声嘶力竭，仿佛真的悔不当初。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心软。但现在，

我看着他这张痛哭流涕的脸，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恶心。他不是怕失去我，

他是怕失去我带给他的这一切。怕失去这套地段优越的房子，

怕失去我远高于他的收入所带来的体面生活。我冷漠地拨开他的手：“周明凯，你的眼泪，

对我已经没用了。”第二天一早，门铃又响了。我打开门，门口站着的，

是昨天还对我破口大骂的婆婆和周明月。此刻，她们俩脸上堆着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笑容，

手里还提着一篮看起来就不怎么新鲜的水果。“暖暖啊，昨天是妈不对，妈说话太冲了，

你别往心里去。”婆婆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把水果往我手里塞。

周明月也一改昨日的嚣张，低着头，小声说：“弟妹，对不起，昨天是我太着急了，

说话没分寸，你别生我气。”周明凯站在她们身后，一脸期盼地看着我。这一家子，

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他们以为我提出离婚，只是在用一种激烈的方式，

来威胁他们放弃借钱。他们以为只要他们退一步，服个软，这件事就能翻篇。

我看着他们虚伪的表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钱，我们不借了，不借了！”婆婆连忙摆手，

“只要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我没有接她们的水果，

也没有回应她们的道歉。我只是当着她们三个人震惊、错愕、不解的目光，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王律师吗？早上好。”“是的，

我这边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动诉讼离婚程序。麻烦您了。”我的声音清晰而平静，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周家三人的心上。他们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婆婆提着的水果篮“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苹果和橙子滚了一地。周明凯的脸，

瞬间血色尽失。他冲过来，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嘶吼：“不许！我们不离婚！

你听到了吗？我们不离婚！”吼完，他挂断电话，红着眼睛瞪着我，

那样子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江暖！你非要这么绝情吗？就为了那十万块钱！

你就要毁了这个家吗？！”他的质问，声嘶力竭。我笑了。先是低低地笑，

然后笑声越来越大，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十万？”我擦掉眼角的泪水，看着他们三个，

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周明凯，你们一家人，是不是真的以为，

我辛辛苦苦在外企干项目经理，一年的年终奖，就只有区区十万？”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复印件，甩在了茶几上。“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吧。

”那是一份天使投资的合同。“告诉你们一个真相吧。这十万块钱，根本就不是什么年终奖。

”“是我去年用我的婚前存款，做的一笔天使投资，上周刚刚到账的第一笔分红。

”我指着合同上一个用红笔圈出来的数字，那个数字，让周明凯的瞳孔剧烈地收缩。

“看清楚，这只是第一期分红。这个项目，我们公司的法务和财务团队评估过，总收益，

预计在三百万以上。”三百万！这三个字，像一颗炸弹，在小小的客厅里轰然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