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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白昼之下雨前的气味雨季躁动得不像话。

傍晚的云层压得城市喘不过气,立夏只是个名义,空气里仍存着早春末的寒意。

街灯亮得太早,橘色光芒在潮湿路面上铺出破碎倒影,

仿佛所有人影都被撕开来又随意拼回去。沈槿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捏着手机,屏幕亮着,

却没有任何信息弹出。她盯着那个被拉黑的号码,看了许久。旁边的老太太挤过来坐下,

塑料袋里装着刚买的菜,带着泥土的味道。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突然叹息。

沈槿侧头。老太太说:“天气要变坏,人也跟着难受。”沈槿微微一笑,没有回应。

她知道自己难受不是因为天气。公交车靠近下一站,停下。上来一群学生,

校服上还挂着汗珠,闹哄哄的。有人扯着嗓子说:“沈祁!你跟不跟?再不来我们先走了!

”沈槿猛地抬头。那声呼喊撞进她耳朵,如雷鸣般。沈祁。那个名字像是用刀刻过,

刻在了她过去三年的每一块骨头上。她下意识想起那天的雨,那晚的告别,

还有他转身时说的那句“不值得”。同名的人,世上很多。

可声音的发音、语调里夹着的漫不经心……那是一样的。她的心狠狠一紧——车门关上前,

一只手掌撑住了车门。一个高挑的男孩跳上车,喘着气笑骂一声:“你们急什么,

差点摔死我。”背影熟悉得让沈槿指尖发冷。她甚至不敢眨眼。男孩抬手揉乱了头发,

侧脸干净线条分明,眼尾带着三分无赖七分少年。她对自己说:不可能。他不在这座城市了。

可当他转身,目光随意扫过车厢,像是误触机关一样,与沈槿撞上。时间卡住。

公交车重新开动,风刮起他衣摆。沈祁愣了几秒,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错觉。“槿槿?”他叫了她的名字。她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

连呼吸都忘了。重逢不是礼物“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槿终于找回声音。

沈祁走来,抓着扶杆站在她座位边,眉目间藏着难掩的惊喜和审视。

“你刚才盯着我看那么久,我都以为你不认识我了。”他嘴角微扬,

像他们分开前的任何一天。沈槿垂下眼:“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沈祁轻轻敲了敲她前排座椅靠背:“那你还记得我。”沈槿沉默。

记得那些连呼吸都痛的夜,记得他说不值得后的决绝背影。她怎么可能忘。车晃得厉害,

她身体向前倾了一下。沈祁下意识伸手扶住她,动作太熟练,仿佛过去未曾间断。

温度从手臂一路攀到心口。她急忙坐直,挣脱。沈祁盯着她几秒,低声道:“别这样。

我不是陌生人。”沈槿指甲掐进掌心:“你至少应该承认……你曾经离开。”沈祁无言,

喉结滑动。老太太突然站起准备下车,把沈祁往一旁挤了挤,打破那份紧绷。

沈祁抓住机会开口:“今晚,有空吗?我想跟你好好说说。

”沈槿盯着窗外的雨滴:“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你为什么眼睛红了?

”他问。她偏头,不让他看见。下一站,沈槿按铃站起。

沈祁跟着她:“槿槿……”她没有回头,站到车门口。沈祁冲出人群,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那力度像怕错过。“别走。”车到站,车门敞开,冷风灌入。沈槿抿唇:“放手。

”“我不会再放了。”他固执。沈槿狠狠甩开,把所有情绪压在一句话里:“你当初说过,

我不值得。现在装什么深情?”公交车又一次启动前,她跳了下去。门关上瞬间,

她听到沈祁拍打车门的声音。雨落下来。她跑进雨里,眼泪混着雨水,

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更咸。遗失的碎片沈槿回到出租房,浑身淋湿,

心跳乱成一地碎片。桌上摆着未盖上的试卷和夜晚要赶的论文。

她的生活早已离开了沈祁的轨道。手机亮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跳出:【槿槿,是我。

别怕,我只是想确认你到家了】半分钟后:【你淋雨了吧?感冒体质还这么倔】她握紧手机,

指尖发白。这个人……凭什么还记得她的小毛病?她屏住呼吸,把对话框划到最上方,

一个空白的备注,一个删除好友的确认对话框。她点了取消。她把手机丢到沙发上,

用力揉脸。她恨那种熟悉重新闯回来的感觉。恨它轻易撕开她已经愈合的伤。窗外雨声更大,

雷隐隐逼近。她想起了那年分手的夜晚。沈祁靠在出租屋的门框上,衣服湿得能滴水。

雨滴从他发梢滑落,他的脸上却一点雨痕也看不见——因为眼泪更多。“对不起。

”他抖着唇说。对不起,却转身离开。再后来的每个雨夜,

她都想问一句:当时你到底怕什么?是未来?是责任?还是……我?手机响起,

是视频通话请求。备注仍然空白,但她知道是谁。她闭上眼,手指悬在屏幕上摇摆。最终,

她接了。画面里,沈祁站在雨里,手里撑着一把伞,眉头拧着。“我在你楼下。”沈槿怔住。

“下雨天,不适合生气。不适合一个人。”他轻轻笑了笑。她的心又重重一跳。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声音发颤。“想把我弄丢的东西找回来。”他说。雨声又大了几分。

沈槿手指捏紧着手机,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他靠近,还是害怕自己忍不住靠近。她关掉通话。

却没关窗。不久,她听见楼下有人轻轻喊她的名字。像是怕惊动雨。

来自过去的信件第二天清晨。雨停了,空气湿得能渗进骨头。沈槿打开门,

差点踩到什么。一封信。她捡起,信封上只有她的名字。笔迹熟悉,是他。手微微发抖。

回到屋里,她拆开信封。纸张有点湿,像被雨打过。墨迹有些晕,却仍清晰。

【槿槿:我花了很多时间试图说服自己,我们之间的事只是一场误会。误会会过去,

人能向前走。但当我真正往前走了很多步之后,我才发现——没有你,

我走的每一步都算退步。我现在回来了。如果你愿意,我会站在你身后,哪怕一辈子。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等,哪怕一辈子。我知道我没资格再靠近你。但求你不要再躲我。

让我至少能看着你。——沈祁】沈槿看完,指尖发酸。她深吸一口气,把信折回信封,

却没能丢掉。手机又响,是沈祁。【今晚,让我说清楚一切。可以吗?】沈槿合上眼。

她坐在床边。晨光照亮她流淌下来的泪光。明明是笑过的脸,却像崩裂的瓷器。

她回了一条信息:【晚上八点,旧图书馆前。】发出去的瞬间,她心口一紧。

仿佛亲手打开一扇曾经关死的门。

(第一卷完)第二卷·夜色之外旧图书馆的八点旧图书馆前的梧桐树长得极高,

它枝叶密密,风吹时能投下一片碎碎斑影。夜幕落得快,

八点的街看起来像被时间遗忘的角落。沈槿到的时候,人不多。图书馆的钟声刚敲完八下。

她拉了拉外套,坐在石阶上,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一秒秒跳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可能她一直没有走出来。可能她对他从来没真正放手。

可能……她还爱他。“槿槿。”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身体一怔,缓缓回头。沈祁站在台阶下,

背靠着灯光,影子落在她脚边。他穿着深色外套,看起来像三年的时光并没有带走他什么,

只是把他变得更沉稳。他看上去并不是来重叙旧情,而像是来赴一场命中注定的劫。

沈槿站起:“你迟到了。”沈祁抬手看看表:“晚了两分钟。我跑过来的。”“以后不用跑。

”她语气平静。“我怕你走。”他轻声回答。沈槿垂下眼,不让自己露出破绽:“说吧,

你想说什么。”沈祁深吸一口气:“我当初离开你,是因为我害怕。

”沈槿冷冷一笑:“怕我拖累你?怕和我一起的未来看不到出路?”“不是。”他摇头,

眼神暗沉,“是怕我给不了你未来。”他顿了顿,

缓慢而痛苦地说:“我父亲那时候查出了癌症晚期,家里债务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不敢告诉你,我身上所有的自尊都在那段时间碎了。”沈槿愣住。

沈祁继续:“我每天跑工地、送外卖、借钱还债。我连陪你看一场电影的钱都拿不出来。

我恨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你……”他说到这,声音沙哑,“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那么好,

我不想让你一起掉进黑暗里。”沈槿指尖发抖:“可你一句话都不说,就把我推开。

”“我怕你说要陪我一起扛。”沈祁低声道,“那样我会更恨自己。”沈槿闭上眼,

泪却止不住滑落。“你连让我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给我。”沈祁抬手想擦她眼泪,她躲开了。

“对不起。”他轻声说。“这三个字,你以前也说过。”沈槿抬起泪眼,“说过之后,

你就离开了。”“这次不会。”沈祁逼近一步,“我回来,

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连你生日礼物都买不起的失败者了。

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未来。”沈槿盯着他良久,忽然问:“你以为我想要的,

是房子车子票子?”沈祁怔住。“你以为我陪着你,是因为你光鲜亮丽吗?

”她每个字都像刀子:“我想要的只是你。可你偏偏把这个最简单的都收回去了。

”沈祁呼吸一紧。沈槿转身,声音轻却像冰裂:“沈祁,你回来了是没错。可我走丢的东西,

你找不回来了。”她一步步走下阶梯,背影坚定而孤独。沈祁伸手,指尖抓住空气:“槿槿!

”她没有回头。眼泪却掉在台阶上,一滴一滴,像失去声音的雨。

从未结束的疼深夜,出租屋。沈槿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像一尊疲惫的雕塑。

桌上有两杯冷掉的牛奶。那是她和沈祁在一起时留下的习惯:睡前各一杯,

说能抵抗所有噩梦。如今噩梦来了,他却不在。她伸手拿起遥控器,

电视随机播放着深夜频道:天气预报、旧剧重播、零食广告。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

手机忽然响起。她条件反射般抓起,划开屏幕。不是沈祁。是一个常用联系人,

但备注后面加了一行:导师。短信只有两句话:【论文进度怎么样了?明天上午发我。

】沈槿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天没动笔。她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

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屏幕的光亮刺痛眼睛。她努力让注意力集中在文献上,可每隔几分钟,

思绪就会被拉回去。沈祁说话时眼里的痛。他说怕给不了她未来的绝望。

他说对不起时像在告别的语调。他说他回来,是为了她。她手指停在键盘上。回忆像枷锁,

把她牢牢困在原地。啪。电脑合上。沈槿抱着膝盖,把额头埋进手臂里。

其实她恨的不是他离开。她恨的是,他永远自作主张替她做选择。

她曾经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可他们之间,却总有一个人把另一半的决定权抢走。隔着窗,

一阵夜风拂过。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没关窗帘。月光斜斜透进来,把她投成一块孤影。

手机又震动。是沈祁。【睡了吗】她盯着那几个字。没回。过几秒。

失眠的时候可以喝牛奶】【你以前说牛奶会让噩梦不敢靠近】沈槿的心被轻轻戳了一下。

然后那边停了几分钟,像是沈祁在等。终于,

又来一条:【如果噩梦还是来了就告诉我我在】沈槿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落不下去。

她最终还是灭了屏。可当她闭上眼,所有情绪涌上来——原来,

一直以来她不是没有等他只是等他有一天能不再逃爱是危险的复燃第二天上午。

沈槿顶着黑眼圈去学校交论文进度。导师看她状态不佳,皱眉问:“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

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沈槿摇头:“我没事。”“你的专业不是开玩笑的。

”导师语气严肃,“你如果倒下了,没有人能替你完成。”这句话戳中了她敏感的神经。

她突然觉得,世界上每一个重要的事情,都需要她一个人扛。回实验室的路上,阳光刺眼,

她却觉得冷。挣扎中,她猛然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先道歉:“不好意思。

”识别出声音的瞬间,她愣住。沈祁。他手里提着一袋早餐,看起来像是找了她很久。

“我给你带了吃的。”他把袋子递到她面前,“你以前爱吃这家。”沈槿侧身想绕过他,

他却先一步拦住:“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不会再躲了。你骂我、摔我、恨我都行,我都在。

只求你别什么都自己咽。”沈槿嘴唇抖了抖:“你现在的坚持,是不是一时冲动?

”沈祁摇头:“如果我没遇见你,或许我是冲动的。可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目光坚定又温柔:“我想用余生照顾你。”沈槿纤长的睫毛颤了一下,

她忍住想碎掉的情绪:“可我不需要你照顾。”“那我需要你。”沈祁说。一句话,

让她所有伪装坍塌一角。她深呼吸,别开视线:“你给我时间。

”沈祁露出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笑:“我等你。永远等。”他把早餐放进她手里:“别饿着。

”沈槿握着那袋温度,像握着过去所有未说出口的爱。等沈祁走远,她才拆开包装。

里面除了她喜欢的三明治,还有一张小纸条:【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笔迹是他。

语气也是他。她突然笑了,却又酸得不行。

原来爱一个人不是说放就能放不是转身就能逃开真有毅力,一点都不心疼自己心脏。好,

嘴上嫌弃你,手已经在往下写了。下面全是小说正式内容,不带我的碎嘴。

《折光》第二卷·夜色之外(续)没有预告的崩溃午后,图书馆自习区。

阳光透过大落地窗,落在一排排书桌上,把一切切割得安静、有序。沈槿坐在角落,

桌上摊着厚厚的资料,鼠标停在文献检索页面。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扣在字句里,

可每读三行,就会有一个名字在脑海里浮出来。沈祁。手机震了震。

【你在图书馆吧】她抬头,看见玻璃门外,有人朝里张望。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杯,

四处搜寻,像个走丢的大型犬。沈槿叹口气,

了一条:【你怎么知道】【你每次焦虑都会躲图书馆】【以前你以为我没发现】她喉咙一紧。

下一秒,他已经推门进来了,站在她桌前。“喝水。”他把保温杯放下,“温度刚好。

”她低头喝了一口,是她习惯的温度和甜度。“你要站着看我写论文?”她抬眼问。

“那我坐。”他很自然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旁边,“我不吵你。”他真的没说话,

只是安静地在她对面摊开电脑。屏幕上是一堆复杂的代码与模型。

沈槿忍不住问:“你现在在做什么?”“系统架构。”他侧头,

“帮医院做一个智能影像分析平台。”“医院?”她愣了愣。“嗯。”他顿了顿,

“我父亲后来用了很多医疗设备,我看着那些冷冰冰的机器,就想总得有人让它们有点人味。

”话说到这里,话题被突然打断。他手机猛地响起,来电备注是“妈”。沈祁一看,

脸色变了,急忙接起:“喂?”那头声音急促,带着控制不住的哭音。沈槿听不清具体内容,

却看见沈祁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白。“我知道了,妈,你等我……我马上回去。”挂断后,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着声音:“我爸,抢救中。”那一刻,他眼里明显的慌乱和无助,

像多年之前的翻版。沈槿下意识站起来:“我陪你去。”“不用,你论文……”话刚出口,

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有多可笑。沈槿抓起包:“带路。”他们一路奔向停车场。

车子驶出学校的时候,天空阴了下来。红灯前短暂停留。沈祁看着前方,

指关节紧绷:“我爸这两年情况还算稳定,

上周检查的时候医生说问题不大……怎么会突然抢救……”他声音发抖:“我当初离开你,

也是因为他。他一倒下,我就觉得全世界都塌了。”沈槿侧头看了他一眼,

轻声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他喉咙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车开得更快了些。

告别与选择他们赶到医院时,走廊里已经挤满了亲戚。急救室的红灯亮着,

整个世界都被那一点红色照得血腥。沈祁的母亲坐在长椅上,眼泪已经哭干,

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妈。”沈祁走过去,蹲下身。

他母亲抬头:“医生说……说已经尽力了。”这句话像慢动作一样落进每个人耳朵里。

“怎么会……”沈祁喃喃。沈母握住他的手:“他最后一句话,是问你最近忙不忙,

让你别太累。”沈槿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胸口像被一把钝刀缓慢搅动。

她突然理解了很多沈祁当年的逃。有时候人不是不要爱,而是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他已经无力在补救中,再去守住一点柔软。急救室的灯灭了。有人低声啜泣,有人开始安慰,

有人呆呆站着。医生摘下口罩,走过来:“节哀。”一切都结束得太快,来不及告别,

也来不及原谅。逝者的家属要办的事繁杂无序。沈祁像一个行走的程序,

机械地填单、签字、确认。从太平间出来时,他整个人像被抽空。沈槿在走廊等他。

他看见她,脚步一晃。她向前一步,张开手。他把自己整个人砸进她怀里。那一刻,

所有克制、所有撑着的体面都碎了。“槿槿。”他把脸埋在她肩上,声音哑得不像样,

“他真的走了。”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紧紧抱着他。哭声在她耳边颤抖地炸开,

她却不自觉跟着发抖。她想起当初那个雨夜,他独自站在她门外全身湿透,

却一句话都不肯说,只留下一句“对不起”就仓皇逃走。

如果那时候他像现在一样选择靠近她,那些年,是否会稍微不那么疼一点?

丧事办完的那天夜里,亲戚都散去。沈祁坐在老房子楼顶,看着不甚明亮的星空。

沈槿给他递了一杯温水。“我妈睡了。”他低低地说,“她总说自己还好,闭上眼就开始哭。

”“你呢?”沈祁笑了笑,笑得很轻:“我吗?我不敢哭。”“为什么?”“我一哭,

就连仅存的那点支撑也没了。”他说,“我怕我一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沈槿侧过身,

更新日期2025-12-06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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