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给我买了套大平层,让我随便折腾。找来的装修工头张大海,
把我当成了人傻钱多、只知道爱马仕的阔太太。他从业二十年,
坑过的业主比我见过的图纸都多。从电线**管,到防水只刷一遍。他一步步试探我的底线。
直到他指着承重墙,唾沫横飞地跟我讲“欧洲最新工艺”,要加价十万块的时候。
我只是扶了扶眼镜,轻声问了他三个关于配筋率和剪力墙轴压比的问题。他愣住了。
整个工地都安静了。后来,我家成了他的职业生涯滑铁卢,也是他技术水平的毕业设计。
1.张工头的第一杯茶我家的工地,来了个“显眼包”。叫张大海,装修工头,
自带老板气场。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扔,是宝马的。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一条粗金链子。
他扫了一眼我这毛坯房,两百多平,眼睛里的光是人民币符号。“许姐,您这房子,
地段、户型都是顶级的。”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摆摆手。“就得配顶级的工艺,才不浪费。
”我丈夫周屿在旁边听着,很满意。他做金融的,对这些实体工程一窍不通,
只认一个道理:贵的就是好的。“张工,钱不是问题,关键是做好。”张大海一拍胸脯,
砰砰响。“周老板您放心!我老张干这行二十年,口碑在这儿摆着!
”他开始唾沫横飞地讲他的光辉履历。某某别墅区的豪宅是他装的,
某某明星的私宅也找过他。说得跟真的一样。我低头喝茶,没说话。我休假半年了。
在设计院连着熬了三个大项目,院长特批的。周屿心疼我,说你别管了,找个好团队,
当甩手掌柜就行。于是,他就通过朋友,找来了这位“金牌工头”张大海。
张大海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懂,或者不关心。他把注意力全放在周屿身上。“周老板,
您看,咱们这方案,就用我推荐的**德系工艺,环保、耐用,一步到位!
”他拿出一本厚厚的图册,翻开的都是些看不懂的德语和夸张的效果图。
周屿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我伸手,把图册拿了过来。“张工,”我声音不大,
“你这上面说的‘蒂森克虏伯’的钢材,是做承重结构用的?”张大海愣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对,对!许姐您也知道这个?德国技术,扎实!
”他立刻恢复了热情。我笑了笑,把图册翻到另一页。“那这个‘舒尔茨’的防水,
宣传页上说,柔性涂料可以抵御结构沉降导致的微小裂缝。听起来不错。
”张大海的眼睛更亮了。“许姐您真是见多识广!没错!咱们家就用这个,
保证二十年不漏水!”他觉得我就是那种喜欢看小红书,懂点皮毛,更容易被忽悠的女人。
周屿要去开会,临走前拍板了。“就按张工说的办!小汀,你平时多过来看看,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张工。”他走了,把我和张大海留在了这个空旷的毛坯房里。
气氛突然变了。张大海看我的眼神,少了几分对“周老板”的恭敬,
多了几分对“老板娘”的敷衍。他翘起二郎腿,语气也随意起来。“许姐,其实装修嘛,
女人家家的不用懂太多。你只要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风格就行了。”“剩下的,
交给我。”我点点头,没反驳。“那水电先行,张工你打算怎么走线?”他大手一挥,
指着天花板和地面。“那还用说?横平竖直,好看!强电走天,弱电走地,标准做法!
”他说得理直气壮。我走到一面墙前,敲了敲。非承重墙。“如果我想在这里开个门洞,
可以吗?”“嗨,多大点事儿!”张大海笑起来,“加钱就行。不过这可得加不少,动墙体,
那都是大工程。”他开始给我算账,人工费,材料费,垃圾清运费,说得天花乱坠。
我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我才慢悠悠地开口。“张工,刚才周屿在,我没好意思问。
”“咱们签合同,用的是闭口合同还是开口合同?”张大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姐,
您这问得就专业了。咱们一般都签半包,后期有点增项,很正常嘛。”“放心,
我老张不是那种人,不会乱加钱的。”我哦了一声,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
“刚才你说开个门洞,人工费八百,材料费五百,清运费三百。总共一千六。
”“我没记错吧?”他眼神有点闪躲。“大概……是这个数。”“可我刚查了一下市场价,
”我把手机屏幕对着他,“非承重墙切割,连工带料,一米也就一百五。
这个门洞撑死两米宽,三百块。垃圾清运,一车两百。你这报价,翻了三倍不止。
”空气瞬间安静了。张大海脸上的横肉***了一下。他没想到,
这个看起来只会喝茶逛街的“娇妻”,第一天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他干咳两声,
试图挽回面子。“许姐,那是外面的野路子施工队!我们是正规军,工艺、安全,
那能一样吗?”“是吗?”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正规军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刚才说的强电走天、弱电走地,
完全违反了‘电走天、水走地’的基本原则?”“你就不怕楼上漏水,把我家的电全泡了?
”“还是说,你觉得多绕线,能多赚点材料费和人工费?”张大海的嘴张了张,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我看到他额角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今天这杯茶,不好喝了。2.第一道裂缝张大海蔫了两天。再来工地,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许姐”变成了“许老师”。“您看这样行不行”成了他的口头禅。
他带来一个年轻的设计师,小刘,说是给我出详细的施工图。小刘看起来刚毕业,
戴个黑框眼镜,一脸的真诚。他打开电脑,给我看设计图。“许老师,
这是我们根据您的要求做的水电规划,您过目。”我扫了一眼。图画得还算规范,
但里面藏着的猫腻,一眼就能看出来。全屋的水管,都标着“XXX(德国进口)”品牌,
PPR管。电线,清一色标着“XXX(欧洲**)”,2.5平方的线。“小刘,
”我指着屏幕,“这个水管品牌,我没听过。”小刘旁边的张大海立刻凑过来,满脸堆笑。
“许老师,这是我们公司的独家渠道!正宗德国货,质量比市面上那些合资的好多了!
”“是吗?”我拿起桌上他带来的水管样品。样品做得很精致,上面印着一串漂亮的洋文。
我用指甲在管壁上轻轻一划。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白色划痕。“张工,你管这个叫德国货?
”我的声音很平静。张大海的笑又僵住了。“这……这是样品,可能有点瑕疵。
工地上用的绝对是好东西!”“真正的进口PPR管,用的是高密度聚丙烯,表面硬度很高,
指甲是划不出痕迹的。”我把水管样品扔回桌上,发出“当”的一声。“你这个,
就是最普通的国产管,换了个印刷罢了。一米差价,至少五十块。全屋下来,小一万吧?
”小刘的脸白了。他没想到我懂这个。张大海的脸则是由红变紫,像是调色盘。“许老师,
您误会了!这绝对是误会!肯定是库房那边拿错了样品!”他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没理他,
继续看图。“还有这个电线。”我指着图纸上的标注,“全屋都用2.5平方的,
你觉得够用吗?”张大海抢着回答:“够用够用!绝对够!家用电器嘛,功率不大。
”“是吗?”我打开手机备忘录,念给他听。“厨房,嵌入式烤箱3500瓦,
蒸箱3000瓦,洗碗机2000瓦,垃圾处理器500瓦,***加热管2000瓦。
”“光是这几样同时开,电流就超过了40安。”“你用2.5平方的线,
国标安全载流量是20安。你是想让我家着火吗?”我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
敲在张大海和小刘的心上。小刘已经不敢说话了,低着头,手指不停地***鼠标。
“厨房主线,至少要用6平方的线,独立回路。空调挂机,4平方。普通插座,2.5平方。
”我看着张大海,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你做了二十年,不会不知道吧?
”张大海的冷汗下来了。他现在终于明白,我不是在小红书上看了几篇装修笔记。
我是真的懂。而且,比他手下所有电工都懂。“是是是,许老师您说得对!是我疏忽了,
是我考虑不周!”他连连点头哈腰,态度谦卑到了极点。“我马上让他们改!立刻改!
必须按最高标准来!”**在椅背上,看着他。我知道,这只是第一道裂缝。
他在试探我知识的边界。一旦他发现我哪个领域不懂,他会立刻从那个地方咬进来,
狠狠撕下一块肉。水电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头,在后面的结构改造和防水工程。
那才是能让他一口吃成个胖子的地方。也是我为他准备的,真正的“考场”。“张工,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别着急。咱们慢慢来。”“这房子,我不赶时间。
”“我倒想看看,你的‘顶级工艺’,到底能到什么水平。”他听着我的话,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工地上,切割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又戛然而止。
好像连机器,都感觉到了这压抑的气氛。3.“不存在的墙”水电改造,在我的“指导”下,
进行得异常顺利。张大海再也不敢提他那些“德国**”了。用的都是我指定的国标品牌,
甚至还主动把电线从2.5平方升级到了4平方,说这样更安全。我知道,他这是在示好,
也是在麻痹我。让我觉得他已经改过自新,好在后面的大项目上放松警惕。这天,
他拿着一张新图纸,喜气洋洋地来找我。“许老师,您看,这是我们深化后的平面布局。
”他指着图上的一处。“您之前不是说,想把这个小书房和旁边的卧室打通,做个大套间吗?
我们设计师出了个方案。”我凑过去看。方案很大胆,直接拆掉了两间房之间的墙。
“这面墙,你确定能拆?”我问。“能拆!绝对能拆!”张大海拍着胸脯保证。
“我们仔细看过了,这不是承重墙,就是个隔断。拆了对结构没任何影响。
”他指着墙体的位置,“您看,这么薄,才120毫米,敲起来声音都是空的。”我没说话,
站起身,走到那面墙边。确实是12墙,很薄。我拿出卷尺,量了一下墙的长度,四米二。
我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这面墙的正上方,没有梁。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面普通的隔断墙。
可以拆。张大海看我又是敲墙又是测量,胸有成竹地笑着。“许老师,您放心,
这个我们是专业的。承重墙和非承重墙,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不会拿您的安全开玩笑。
”我收起卷尺,回到桌边。“要拆这面墙,你报价多少?”张大海眼珠一转,报了个价。
“拆除、新建、垃圾清运,一口价,两万。”他说得轻描淡写。“两万?”我重复了一遍。
“对,两万。”他点点头,“这可不是简单的拆墙,许老师。拆完之后,
为了保证上面天花板不开裂,我们还得用最新的‘植筋加固’技术,
在顶上做一道钢筋混凝土的过梁。这都是技术活,材料也贵。”他说得头头是道,
好像真的是为我着想。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业主,可能真的就信了。甚至还会觉得他很负责。
但我不是。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插在设计师小刘的电脑上。“小刘,打开这个文件。
”小刘依言照做。屏幕上弹出的,是这栋楼的原始建筑结构图。
是我从物业的设计档案室里调出来的。张大海的脸色微微一变。我指着屏幕上那面墙的位置。
在结构图上,这面墙被清晰地标注为——填充墙。“张工,你看,这确实是填充墙,
不是承重墙。”张大海松了口气,笑容又回到了脸上。“是吧!我就说嘛,我们专业的,
不会看错。”“但是,”我话锋一转,手指在屏幕上移动了一下。“你再看看这面墙上面,
二楼、三楼、一直到顶楼,同样的位置,是不是都有一面墙?”小刘把图纸缩放,
一层层往上看。是的。从我这层开始,往上每一层,同样的位置,都有一面一模一样的墙。
“在建筑结构里,这种墙,虽然本身不承重,但因为是多层连续布置,
起到了分担部分荷载和增强结构整体刚度的作用。”我看着张大海,慢慢地说。
“我们称之为‘构造墙’。理论上,它的重要性,等同于承重墙。”张大海脸上的笑,
彻底消失了。他死死地盯着屏幕,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这种墙,
不是不能拆。”我继续说。“但要拆,就必须做结构加固。不是你说的,
在顶上加个过梁那么简单。”“而是要重新计算这部分荷载,然后用碳纤维布或者粘钢板,
对周边的梁柱进行补强。”“这个方案,需要有设计资质的单位出图,报物业审批,
然后找有加固资质的公司来施工。”“整个流程下来,费用至少是十万起步。而且,
物业根本不可能批。”我说完,整个工地鸦雀无声。设计师小刘,张着嘴,
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理论。旁边的工人们,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我们。我转向张大海,
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你现在告诉我,你那个两万块的报价,
拆掉这面‘不存在的墙’,用的是什么‘最新技术’?
”“是准备用几根木方子在顶上撑一下,然后用水泥砂浆随便抹一抹吗?”“张工,
你这是在拿我全家人的命,开玩笑啊。”我的声音不高,甚至很温柔。但每一个字,
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张大海外强中干的自尊上。他引以为傲的“二十年经验”,
在真正的专业知识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他想蒙我两万块钱,结果,
被我揭穿了一个价值十万块、甚至可能导致楼塌人亡的巨大隐患。这一次,
他连“误会”两个字都说不出口了。他只是站在那里,冷汗顺着鬓角,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4.防水层的“欧洲标准”拆墙事件后,张大海老实了很久。他看我的眼神,
已经从敷衍、试探,变成了敬畏,甚至有点恐惧。工地上的工人也对我毕恭毕敬,
一口一个“许老师”,再也不敢在我面前耍滑头。我以为他会就此收手,
老老实实把工程干完。但我还是低估了一个老油条的贪婪。当基础工程进行到一半,
他觉得我又放松了警惕时,他带着新的“惊喜”来了。这次是卫生间。“许老师,您来看,
墙体的基础处理我们都做好了。”他指着光秃秃的水泥墙面。“下一步,就是做防水了。
这个可是重中之重,关系到以后几十年住得舒不舒心。”我点点头:“你打算怎么做?
”“按合同,我们是做‘一布三涂’,国标工艺,质量肯定没问题。
”他先是肯定了合同方案,然后话锋一转。“但是呢,许老师,您家这情况不一样。
您这楼层高,水压大。而且您看,您装的是中央空调和新风系统,管道多,
对防水的要求更高。”他开始铺垫。“所以,我跟我们工程部总监申请了一下,
可以给您升级成我们公司最新的‘欧洲标准’防水系统!
”他刻意加重了“欧洲标准”四个字。“三层柔性防水,加两层刚性保护,
中间再铺一层高分子纤维网。做完之后,别说漏水,您在卫生间里养鱼都没问题!
”他说得天花乱坠,**澎湃。仿佛不是在刷防水,而是在造一艘潜水艇。“这么好?
”我故作惊讶地问,“那肯定很贵吧?”“嗨,钱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您住得安心!
”张大海一副为你好的表情。“也就是您,换个客户我们都懒得推荐。**系统升级,
连工带料,您这三个卫生间,加一个阳台,总共……再加五万块就行!”五万。
他说得轻轻松松。市面上,最好的防水工艺,包工包料,一平米也就一百出头。
我家这几个地方加起来,总面积不到四十平,撑死五千块。他一张嘴,翻了十倍。
这已经不是宰客了,这是抢劫。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以为我被“欧洲标准”和“养鱼”给镇住了,正在心动。他乘热打铁:“许老师,
这绝对是良心价!材料都是从德国空运过来的,报关单都能给您看!”我终于笑了。“张工,
你说的这个‘欧洲标准’,听起来很厉害。”“你能不能跟我具体讲讲,它的施工工艺,
和国标有什么不一样?”张大海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细。“那……那当然不一样!
工艺复杂多了!对工人的技术要求也高!”他含糊其辞。“比如说,”我走到墙边,
用手指点了点。“基层的含水率,国标要求是低于9%。你这个欧洲标准,要求是多少?
”“呃……”张大海卡壳了,“也……也差不多。”“是吗?
那你打算用什么仪器来测含水率?电子湿度计,还是化学试剂法?”我追问。
“……”张大海的额头开始冒汗了。他哪知道这些,平时都是工人凭手感,
摸着差不多干了就开始刷。我没等他回答,继续问。“还有,你说的柔性防水,
用的是聚合物水泥基涂料,还是聚氨酯涂料?如果是聚氨酯,是单组分的还是双组分的?
焦油型还是非焦油型?”“涂刷的时候,是先刷墙面,还是先刷地面?阴阳角的位置,
是用无纺布加强,还是用玻纤网格布?”“你说的那个高分子纤维网,学名叫什么?
是聚酯胎还是玻纤胎?克重是多少?铺设的时候,是满铺,还是只在重点部位铺?
”我每问一个问题,张大海的脸色就白一分。他站在那里,嘴巴半张着,像一条缺水的鱼。
他手下的工人们,也都听傻了。他们刷了半辈子墙,从没听过这些名词。我走到他面前,
拿起他带来的“德国进口”防水涂料样品桶。桶上印着华丽的洋文,看起来很唬人。
我用手机扫了一下上面的条形码。屏幕上跳出一个网页。是一家广东的化工小厂,
注册资本十万块。我把手机屏幕亮给张大海看。“这就是你说的,从德国空运过来的?
”“张工,造假也要专业一点。至少,应该花钱去注册一个海外的空壳公司,再弄个假网站。
”“你这个,太不走心了。”“扑通”一声。不是我。是设计师小刘,
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张大海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
他引以为傲的、屡试不爽的“防水升级”套路,被我剥得干干净净,连***都没剩下。
他精心编织的“欧洲标准”,在我面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五万块,”我看着他,
声音冷了下来。“你这钱,挣得不烫手吗?”整个工地,死一般的寂静。
5.承重墙的“手术方案”我以为,防水事件之后,张大海会彻底死心。但他没有。或者说,
巨大的利益,让他决定做最后一搏。他把宝,押在了整个装修工程最核心,
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承重墙。起因是我丈夫周屿的一个异想天开。
他觉得客厅和餐厅之间的墙垛子有点碍眼,影响了空间的通透感。“小汀,
这个柱子一样的东西,能不能敲掉一点?哪怕削薄一半也行啊。”他在家里随口提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大海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句话。第二天,
他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拿着一张画得极其复杂的图纸,找到了我。“许老师,有个事,
我必须得跟您和周老板汇报一下。”他把图纸在桌上铺开。
“周老板不是觉得这个墙垛有点碍事吗?我回去之后,连夜组织了我们公司的技术攻关小组,
研究了一个方案。”我看着图纸。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数据。
看起来非常专业,非常唬人。“许老师,这可不是普通的墙垛,这是剪力墙的一部分,
是承重结构。”张大海一脸凝重。“原则上,是绝对不能动的。动了,整栋楼都有危险。
”他先把自己放到了一个绝对正确、绝对负责任的位置上。“但是!”他话锋一含,
充满了戏剧性。“我们公司的首席结构工程师,一位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博士,
他提出一个大胆的方案,叫‘置换梁加固法’!”“简单说,就是先用重型钢结构,
把这面墙上方的荷载全部支撑起来,然后把墙体切掉一部分,
再用更高标号的混凝土和双倍的钢筋,重新浇筑一个‘梁’出来,
把力传导到两边的柱子上去。”“这是一个外科手术级别的工程,难度非常高,
更新日期2025-12-08 1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