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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在我的墓碑前,说他错了。可我的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

【】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鼻腔发酸。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小腹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绞痛。白色的灯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能感觉到底下有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带着我尚未成形的孩子,一点点流逝。“顾太太,

你丈夫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手术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

您看……”护士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我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屏幕上还亮着我半小时前发给顾承泽的消息:“承泽,我肚子好痛,流了好多血,你快回来。

”没有回复。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电话那头不是他清冷的声音,

而是一片嘈杂的喧闹。我听到了音乐声,很多人的笑声,还有一把娇滴滴的女声,

带着醉意喊:“承泽哥,快吹蜡烛呀!”是林若微。他的白月光,他的心头肉。

今天是她的生日。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顾承泽……”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我……我在医院,

我可能……要流产了……”电话那头静了一瞬,然后,我听到了顾承泽不耐烦的声音,

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扎进我的心脏。“苏念,你又在耍什么花样?若微今天生日,

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扫兴吗?我警告你,别再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博取关注,很恶心。

”“我没有……”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滑落,混进鬓角的汗水里,“是真的,

医生说……”“够了!”他粗暴地打断我,“林若微要是知道你又拿孩子来骗我,

她会难过的。她身体不好,经不起**。你自己打车回来,别再烦我。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单调的滴滴声,和我的心跳一起,一点一点,走向死亡。我曾经以为,

我嫁给了爱情。顾承泽追我的时候,曾许诺会爱我一辈子,会把我的小脾气当成宝贝,

会永远宠着我。我信了,所以我放弃了我的事业,洗手作羹汤,做了他三年的全职太太。

直到林若微回国。一切都变了。他开始晚归,开始对我冷言冷语,

开始觉得我连呼吸都是错的。我所有的退让和隐忍,在他眼里都成了别有用心的算计。原来,

不爱了,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护士看着我惨白的脸,不忍心地说:“顾太太,

您……”我闭上眼,感觉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都被抽干了。“医生,”我用尽全力,

发出微弱的声音,“保不住就算了。我自己签字。”签下手术同意书的那一刻,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随着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一起,从我的生命里被彻底剥离了。也好。

这样,我就再也不会痛了。我死了心,也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那个被称作“家”的别墅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和香水味。顾承泽就坐在沙发上,

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冷硬的锁骨,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他看到我,

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看着他,觉得无比可笑。找我?

是怕我死了,脏了他的房子吗?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手里的文件袋,

扔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这是什么?”他瞥了一眼,语气依旧冰冷。“离婚协议书。

”我平静地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我已经签字了,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

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顾承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随即嗤笑一声:“苏念,你闹够了没有?用离婚来威胁我?这就是你的新把戏?”他站起身,

一步步向我逼近,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我给了你顾太太的身份,

给了你衣食无忧的生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因为我陪了若微过生日?

”他捏住我的下巴,眼神里满是轻蔑和嘲讽,“你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若微出国,

你根本没有机会站在这里。”我的心被他的话刺得千疮百孔,但脸上却挤出一个笑容。

“是啊,我得感谢她。所以现在,我把顾太太的位置还给她,祝你们……百年好合,

断子绝孙。”“你!”顾承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上的力道猛地加大,

几乎要将我的下颌骨捏碎,“苏念,你敢再说一遍!”我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我直视着他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深邃眼眸,

一字一句地说:“我说,祝你们,断子绝孙。”“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里嗡嗡作响,

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血腥味。“苏念,你真是越来越恶毒了!”他怒吼着,胸膛剧烈起伏,

“我告诉你,离婚,你想都别想!这辈子你都得待在我身边,赎你欠若微的罪!”他说完,

像是甩开什么垃圾一样,将我狠狠推开。我踉跄着撞到后面的墙壁,身体本就虚弱,

这一下让我眼前一黑,顺着墙壁滑倒在地。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着他决然上楼的背影,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赎罪?我欠她什么了?顾承泽,

你真是瞎了眼啊。不过没关系了。从今天起,我苏念,不伺候了。这个牢笼,我一定会挣脱。

【】我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一夜。第二天,顾承泽下楼时,看到我依旧坐在原地,

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大概以为我服软了,

脸色缓和了一些,语气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傲慢:“想通了?以后安分点,别再惹是生非,

顾太太的位置还是你的。”我没有看他,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身体的僵硬和疼痛让我动作有些迟缓。我什么都没说,径直走上楼,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几件常穿的衣服,一些书,还有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是我和父母的合影。

至于那些他买给我的名牌包包和珠宝,我一件都没碰。顾承泽靠在门框上,看着我的动作,

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又想干什么?”“离开这里。”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说了,离婚,不可能。”他堵在门口,像一堵墙。“顾承泽,

你拦不住我的。”我抬起头,第一次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这个婚,我离定了。

你不同意,我就去法院起诉。家暴、婚内出轨,我想,顾氏集团的股价,

应该会很乐意为你的风流韵事买单。”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你威胁我?”“这不是威胁,

是通知。”我拉着行李箱,走到他面前,“让开。”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

有不解,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我们对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再次动手。

但他最终,还是侧开了身。或许在他看来,我这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过不了几天,

就会哭着回来求他。我拉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走到门口时,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顾承泽,我们的孩子,没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他身后的气息瞬间凝固了。但我不在乎了。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刺眼的阳光里。

我没有去任何朋友家,而是直接去了机场,买了一张去往南方海滨城市的机票。

我卖掉了母亲留给我的一件首饰,租下了一间能看到海的小公寓。我换了手机号,

断绝了和过去所有人的联系。顾承泽,再见了。不,是再也不见。接下来的日子,

我过得异常平静。每天睡到自然醒,去海边散步,学着给自己做饭,看书,听音乐。

我开始练习瑜伽,身体在一天天恢复,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直到那天,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我的公寓楼下。

车上下来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他身后跟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脸,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像,

太像了……孩子,你是不是叫苏念?你的母亲,是不是叫苏晚晴?”我愣住了。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和我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温婉女人,

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我是你的外公,苏振邦。”老人老泪纵横,“孩子,

我们找了你二十多年,终于找到你了。”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原来,

我不是孤儿。我那个早逝的母亲,是京城第一豪门苏家流落在外的千金。而我,

是苏家唯一的继承人。【】三个月后,京城。一场极尽奢华的商业晚宴正在上演。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汇集了整个商界最顶尖的人物。顾承泽也来了。自从我离开后,

他据说发了疯一样找我,动用了所有关系,却一无所获。

他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消失而有什么改变,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顾氏总裁,

身边依旧站着娇弱美丽的林若微。只是,据他助理私下透露,他变得比以前更加阴沉,

也更加疯狂地工作。今晚,他是来谈一个至关重要的合作案。当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我挽着外公苏振邦的手,缓缓走了进来。

我穿着一身顶级设计师量身定制的星空色长裙,裙摆上缀满了细碎的钻石,

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精致的妆容勾勒出我原本就出色的五官,长发被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

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和漂亮的肩颈线。我的眼神清冷而疏离,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强大气场。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惊艳了。他们都在猜测,能让苏老爷子亲自挽着出场的,

究竟是何方神圣。我感受到了那道灼热的、难以置信的目光。我顺着视线望过去,

看到了人群中的顾承泽。他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红酒洒了一地,

染红了昂贵的手工地毯。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死死地盯着我,那张向来冷峻的脸上,

第一次出现了震惊、错愕、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慌。他身边的林若微,

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我冲他遥遥举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然后转过头,

不再看他一眼。外公拍了拍我的手,朗声对众人介绍道:“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是我的外孙女,苏念。也是我苏氏集团,未来的唯一继承人。”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目光在我和顾承泽之间来回扫视。谁不知道,

顾氏总裁的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全职太太,也叫苏念。顾承泽的身体晃了晃,

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想向我走过来,却被周围涌上来攀谈的商界大佬们团团围住。

“苏**,久仰大名,我是……”“苏**年少有为,真是虎父无犬孙啊!”我微笑着,

从容地应对着这一切。这些曾经在我眼中遥不可及的大人物,

此刻都对我露出了最和善的笑容。这就是权力和地位带来的改变。

我瞥了一眼被人群隔开的顾承-泽,他正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真可笑。当初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爱他到尘埃里的苏念,他弃之如敝履。

如今这个光芒万丈、他高攀不起的苏念,他却露出了这种眼神。顾承-泽,你的爱,

真是廉价。【】“念念姐,好久不见。”一个娇柔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转过头,

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礼服,装扮得楚楚可怜的林若微。她端着一杯红酒,

脸上带着无辜的笑容,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不快。“我们很熟吗?”我淡淡地开口,

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林若微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念念姐,

你别这样说嘛。以前可能有些误会,但我和承泽哥一直都把你当家人。你突然消失,

承泽哥都快急疯了。”她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向**近,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倾斜。

我心中冷笑。又是这种老套的把戏。就在她准备“不小心”将红酒洒在我身上时,

我轻轻向后退了一步。她扑了个空,手里的红酒尽数泼在了她自己纯白的礼服上,

胸前顿时一片狼藉,看起来好不狼狈。“啊!”她尖叫一声,引来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林**,你没事吧?”我故作惊讶地看着她,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款的礼服,弄脏了多可惜。

”林若t若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地躲开,还反将了她一军。

她咬着唇,眼眶瞬间就红了,委屈地看向不知何时已经挤出人群,

走到我们身边的顾承泽:“承泽哥,

我……我不是故意的……”顾承泽的目光却始终胶着在我的脸上,他没有理会林若微,

只是沙哑地开口:“念念……真的是你?”我懒得再演戏,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冷漠地看着他:“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他的身体剧烈地一震,脸上血色尽失。“念念,

别这样……”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我的手。“别碰我。”我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在了我的肩膀上,将我轻轻揽入怀中。

一件带着淡淡木质香气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念念,夜里凉。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抬起头,看到了季时屿。季时屿,

我年幼时曾救过的一个邻家哥哥。如今,他已是国际顶尖的投资家,

手握着足以撼动全球经济的资本。也是他,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找到了我,

并帮我联系上了外公。“时屿哥,你怎么来了?”我看到他,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不放心你一个人。”他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抬眼看向顾承泽,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

“顾总,请你离我的未婚妻远一点。”未婚妻?我愣了一下,但没有反驳。顾承泽的脸色,

则在听到“未婚妻”三个字时,变得惨白如纸。他死死地盯着季时屿搭在我肩上的手,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要喷出火来。“你的……未婚妻?”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季时屿没有再理他,只是低头柔声对我说:“这里太吵了,

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好。”我点点头,任由他拥着我,从顾承泽身边走过。自始至终,

我都没有再看那个男人一眼。他的震惊,他的痛苦,他的悔恨,都与我无关了。

【】从宴会厅出来,季时屿并没有松开我,而是将我带到了酒店的顶楼露台。

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我紧了紧身上的西装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他温暖的气息。

“谢谢你,时屿哥。”我轻声说。“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季时屿揉了揉我的头发,

动作自然又宠溺,“只是,委屈你陪我演这出戏了。”我摇摇头,看着远处的城市夜景,

淡淡地说:“不委屈。或许这样,能让他彻底死心。”“念念,”季时屿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心疼,“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吗?”我沉默了。在意吗?

更新日期2025-12-08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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