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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沈聿离婚的第三年,在他主办的晚宴上重逢。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资本巨鳄,我却不再是那个围着他转的沈太太。如今,我是业内炙手可可的空间设计师夏知遥。他步步紧逼,试图用资本让我低头。我偏要告诉他,玫瑰带刺,不是谁都能摘。更何况,是一颗被他亲手丢弃过的心。

我走进宴会厅。

水晶吊灯的光芒碎成一片片,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也落在我身上。空气里浮动着香槟和名贵香水的味道,混杂着衣香鬓影间的低声交谈。

这里是星寰资本的年度晚宴。

我是被邀请的设计师夏知遥。

三年前我的名字是沈太太。

我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最终定格在最中心的那个人身上。

沈聿。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手工高定西装,身姿挺拔。他正侧着头,听身边的人说话,嘴角噙着一抹疏离又得体的笑。那张脸,还和三年前一样,英俊得让人心悸。只是眉宇间的冷厉,比过去更重了。

好像感觉到了我的注视,他忽然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我。

四目相对。

整个宴会厅的嘈杂声,瞬间离我远去。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能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然后是审视,最后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我扯了扯嘴角,冲他举了一下手中的香槟杯,算作招呼。然后,我转过身,走向我的客户,一位地产公司的老总。

后背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像针一样扎着。

我没回头。

夏知遥别回头。

“夏老师,久仰大名。”王总挺着啤酒肚,笑得一脸和气,“这次我们新楼盘的样板间,就全靠你了。”

“王总客气,合作愉快。”我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

指尖传来油腻的触感,我忍住没皱眉。

一杯酒还没喝完,我的经纪人兼闺蜜周婧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祖宗,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帮你推了吗?”

“推了王总亲自打电话来的。你知道,他这个项目,业内多少人盯着。”我抿了一口酒,目光看似随意地掠过沈聿的方向。

他还在看我。

周婧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啧了一声:“真是阴魂不散。”

她顿了顿,又说:“你今天真漂亮。”

我今天穿了一条正红色的吊带长裙,背部线条挖得很深,露出整片白皙的蝴蝶骨。长发松松地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边。妆容精致,红唇惹眼。

这是我的战袍。

三年前我只会穿素净的棉布裙子,在他面前洗手作羹汤。

那时候他说知遥,你这样就很好干净。

后来我才知道,他心里那个叫林婉月的“白月光”,就永远是一身白裙,干净得像天山上的雪莲。

我不过是个拙劣的模仿者。

“他好像过来了。”周婧用胳膊肘轻轻碰了我一下。

我没动只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熟悉的古龙水味道靠近。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酒杯,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好久不见。”沈聿的声音,低沉醇厚,像大提琴的弦。

我转过身,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沈总您好。”

连名带姓,客气疏离。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替他说了:“没想到沈总还记得我。毕竟三年了。”

这三年他在他的资本帝国里呼风唤雨,我在我的设计世界里摸爬滚打。我们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直到今天。

“我当然记得。”他的声音有些哑,“你变了很多。”

“人总是会变的。”我笑了笑,“沈总不也一样,越来越成功了。”

王总在一旁看得有趣,打着哈哈:“原来夏老师和沈总是旧识啊?那可真是太巧了。”

沈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不止是旧识。”

他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她是我前妻。”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王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周婧的脸色沉了下去。

我脸上的微笑却没有变。

我看着他,轻轻地说:“是啊前夫哥。托你的福,我现在过得很好。”

“前夫哥”三个字,我说得又轻又慢,像一把软刀子,精准地戳在他的心口上。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一瞬。

周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沈太太这个位置,当年多少名媛挤破了头。我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女坐了上去,又悄无声息地让了出来。坊间传闻很多,有说我不知好歹,惹怒了沈聿被扫地出门的;也有说我拿了一大笔钱,远走高飞的。

没人知道真相。

真相是在他去机场接他那位刚结束海外巡演的“白月光”那天,我递给了他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净身出户。

我什么都没要,除了自由。

沈聿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打结的线。有懊悔,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知遥我们谈谈。”他压低声音。

“抱歉沈总。”我扬起下巴,笑得明艳又带刺,“我现在很忙。而且,我和我的前夫,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我挽住周婧的胳膊,冲王总点点头,转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我敲响的战鼓。

我没有回头,但我知道,沈聿的目光,一直烙在我的背上。

滚烫灼人。

更新日期2025-12-10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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