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池烬出院，直接去了公司。

苏清清倒完时差，被他接到了汀兰公寓——这处他名下最私密，也是曾经他和宁璇住得最久的住所。

“阿烬，这里还是老样子呢。”苏清清打量着公寓，语气带着怀念，眼底却闪过一丝挑剔。这装修风格，未免太素净了些。

池烬随口应着，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客厅的角落。那里原本放着一个宁璇从花卉市场淘来的白瓷花瓶，她总是细心地插上当季的鲜花。现在，那里空了。

他蹙了蹙眉，没说什么。

苏清清想去厨房给池烬泡杯咖啡，展示一下贤惠，却发现咖啡机型号陌生，她根本不会用。她有些懊恼地嘟囔：“这机器好复杂，还是让宁璇过来帮你弄吧，她用惯了。”

话一出口，她立刻捂住嘴，一脸歉意地看着池烬：“对不起，阿烬，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还不太习惯。”

池烬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必提她。”

他叫来了钟点工。

晚上，池烬坐在书房处理积压的文件。他习惯性地去摸书桌左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那里通常放着宁璇为他整理好的、待签字的紧急文件。

抽屉是空的。

他愣了一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他拨通内线，把特助叫了进来。

“我抽屉里的文件呢？”

特助一脸茫然：“池总，之前的文件都是宁**负责整理的……她、她离开后，就没人动过那个抽屉了。”

池烬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挥挥手让特助出去，自己烦躁地拉开其他抽屉翻找。终于，在最下面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几份散乱的文件，其中一份还是下周就要用的重要合同。

他拿出合同，刚翻了两页，眉头就死死拧紧。

这份合同的条款有几处明显的数据错误和表述漏洞，如果他没仔细看就签了字，会给公司带来不小的麻烦。以前，宁璇在的时候，她总会用***的便利贴，将有问题的地方一一标注出来，写上修改建议，字迹清秀，条理清晰。

而现在，他只能对着这堆漏洞百出的垃圾发火。

“连份文件都整理不好！”他低声咒骂，不知是在骂现在的秘书处，还是在骂那个突然撂挑子的女人。

他拿起手机，想打电话质问宁璇是不是故意的，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她的号码——以前的联系，都是她主动，或者通过特助转达。他甚至连她常用的微信，都只是一个她单方面联系他的工作号。

那个号，在她离开的那天，就已经把他拉黑了。

池烬看着手机，第一次意识到，宁璇的离开，不是赌气，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的从他的世界里，抹得一干二净。

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只留下一堆，让他处处不顺手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