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苏晚,我们离婚吧。”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晚上,我捧着亲手做的蛋糕,
在黑暗中等回了我的丈夫,顾言琛。他没有开灯,我知道,他讨厌看见我这双看不见的眼睛。
可他带回来的,不是庆祝的香槟,而是一纸冰冷的离婚协议。“为什么?
”我的手指攥紧了桌布,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黑暗中,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带着酒气的呼吸,以及那份毫不掩饰的厌恶。“因为暖暖需要。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字一句,扎进我的心脏,“她需要移植眼角膜,医生说,
你的最匹配。”轰——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夏暖,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
三年前因为一场车祸,视力严重受损。而那场车祸,我也在场,我失去了光明,
他却认定我是害了夏暖的罪魁祸首。所以,他娶我,就是为了今天吗?为了用我的眼睛,
去换他心上人的光明?“顾言琛,你好狠的心。”我的嘴唇哆嗦着,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比起你对暖暖做的,这算什么?”他冷笑一声,抓住我的手腕,
将一支笔塞进我手里,“签字。签了字,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冰冷的笔杆硌得我手心生疼。我摸索着,想要找到那份协议,指尖却触到一片湿润。
是我点的蜡烛融化了,滴在了蛋糕上,像眼泪。我忽然笑了,笑得凄凉又绝望,
“如果我不签呢?”“苏晚,”他的声音瞬间阴沉下来,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别逼我用强的。你没有资格拒绝。”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呢?一个瞎子,
一个被他恨之入骨的仇人。三年的婚姻,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漫长的报复。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我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将桌上的蛋糕挥到地上。“滚!”我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给我滚!
”瓷盘碎裂的声音在空荡的别墅里显得格外刺耳。顾言琛似乎愣了一下,随即,
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推倒在地。我的头重重地撞在地板上,一阵眩晕。“苏晚,
你别不识好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三天后,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让医生取走你的眼角膜。”说完,他转身离去,毫不留恋。
冰冷的地板,破碎的蛋糕,还有他那句比寒冬还冷的话,将我彻底淹没。我躺在地上,
眼角干涩,却流不出一滴泪。原来,他从没爱过我。原来,我这双眼睛,
从一开始就是为夏暖准备的。多么可笑。我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蹌地冲出别墅。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身上,像是要洗刷掉我这三年来所有的愚蠢和天真。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天地之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就在我即将被绝望吞噬时,
我的小腹传来一阵轻微的悸动。我浑身一震,颤抖着抚上小腹。这里,孕育着我和他的孩子。
一个他永远不会期待的孩子。我的眼泪,终于决堤。2大雨中,我像个无家可归的幽魂,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冰冷的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我本就看不清的世界。
一辆车在我身边停下,车窗摇下,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苏**?你怎么在这里?
”是温医生,温景然。他是我的主治医生,也是这三年来,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晃了晃,便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
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味,身上换了干净的病号服。
温景然坐在床边,见我醒来,递过来一杯温水,“你发烧了,还怀着孕,
怎么能这么折腾自己?”怀孕?我的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指尖冰凉。
“孩子……孩子没事吧?”我抓住他的袖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放心,
孩子很健康。”温景然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语气却带着一丝担忧,
“但是你的身体很虚弱,情绪也不能再这么激动下去了。”我沉默了。情绪能不激动吗?
我的丈夫,要挖我的眼睛,给另一个女人。“他……顾言琛知道吗?”我哑着嗓子问。
温景ran摇了摇头,“我给他打了电话,是他助理接的,说他正在陪夏**,没空。
”没空。多么简洁,又多么伤人。我的心又是一阵抽痛,痛到麻木。“苏**,
”温景然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怜惜,“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作为你的医生,
也作为一个朋友,我想问你,这样的婚姻,你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继续?我还能继续吗?
我惨然一笑,“温医生,我没有家了。”“你可以有的。”他定定地看着我,“离开他,
你可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全新的开始?我一个瞎子,还带着一个孩子,
能有什么全新的开始?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温景然忽然说:“苏晚,你的眼睛,
不是没有复明的希望。”我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三年前的车祸,你的视神经只是严重受损,并没有完全坏死。这三年来,
我一直在研究你的病例,也联系了国外的专家。我们找到了一个成功率很高的手术方案。
”温景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只要找到合适的眼角膜源,你就有机会重见光明。
”重见光明……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死寂的心湖里炸开。
我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个世界了?我已经快要忘记阳光是什么颜色,天空是什么模样了。
可是……眼角膜源……顾言琛不是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吗?用我的,去换夏暖的。
多么讽刺。“合适的眼角膜源,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我苦笑着摇头。“如果我说,
我已经找到了呢셔?”温景然的语气篤定而认真。我愣住了。“半年前,
我通过国际器官捐赠库,为你申请了一个匹配度极高的眼角膜源。就在上周,
对方传来了消息,捐赠者已经确认。只要你同意,随时可以安排手术。”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几乎无法思考。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我觉得像是在做梦。“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手术有风险,我不想在你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给你虚假的希望。
”温景siran叹了口气,“但现在,我觉得你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这个希望。”是啊,
我需要。我需要一双能看见的眼睛,去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去保护我的孩子。我不再犹豫,
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同意,温医生,我同意手术!”我不能再任人宰割了。顾言琛,
你想要我的眼睛?那我就偏偏不给!我要让你知道,我苏晚,不是你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
3D三天后,顾言琛的助理如期而至,
带来了那份我早已烂熟于心的离婚协议和另一份……眼角膜捐赠同意书。“苏**,顾总说,
只要你签了这两份文件,卡里的五千万就是你的了。”助理公式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坐在病床上,没有去看那张我永远也用不到的银行卡,
只是平静地问:“他呢?他怎么不自己来?”“顾总正在陪夏**做术前检查,他说,
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小事。挖掉我这个结发妻子的眼睛,在他看来,
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的心,已经不会痛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冷。“好,我签。
”我淡淡地开口。助理似乎有些意外我的爽快,立刻将文件和笔递到我面前。我摸索着,
拿过那支笔。“苏晚,你可要想清楚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顾言琛。
他还是来了。我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怀疑。我没有抬头,
只是将笔尖对准了签名处。“怎么?怕我反悔,亲自来监督?”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我的床边。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将我笼罩。
“苏晚,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愿意把眼角膜捐给暖暖?”他的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我笑了。“顾总不是说,我没有资格拒绝吗?既然如此,
我愿不愿意,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不再理会他,低头,正要落笔。突然,
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温景然带着两个护士冲了进来。“你们干什么!
谁允许你们在这里逼迫我的病人!”温景然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笔,将我护在身后,
怒视着顾言琛。顾言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温医生?这是我跟她的家事,与你无关。
”“家事?强迫妻子捐献器官也算家事?”温景然冷笑一声,“顾言琛,我警告你,
苏晚是我的病人,在我的地盘上,你休想动她一根毫毛!”“你的病人?
”顾言琛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里的嘲諷愈发浓烈,“温医生对我的妻子,
似乎关心的有些过头了。”“我只是在尽一个医生的职责。
”温景然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职责?”顾言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好一个尽职尽责的温医生。苏晚,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过得也很多姿多彩。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我气得浑身发抖,“顾言琛,你**!
”“我是**?”他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苏晚,
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惹怒了我,我不仅要你的眼睛,
我还要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一起陪葬!”我的血,瞬间凉透了。他是魔鬼!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我再也忍不住,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病房。所有人都愣住了。顾言琛的脸被打偏过去,
英俊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他缓缓地转过头,眼神阴鸷得像是要吃人。“苏晚,
你找死!”4g“顾总,请你立刻离开我的病房!”温景然挡在我面前,
毫不畏惧地对上顾言琛嗜血的目光。顾言琛的视线死死地锁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凌迟。
他没有理会温景然,而是对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苏晚,你很好。你成功地激怒我了。
”说完,他转身,带着他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可我却感觉浑身冰冷,像是坠入了冰窖。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别怕,有我在。
”温景然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将一杯温水塞进我手里,“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
明天就进行手术。”明天?这么快?“可是顾言琛他……”“你放心,
这家医院的安保系统是全国最好的。只要你不出去,他拿你没办法。
”温景然的语气十分篤定,“手术之后,我会立刻安排你转院,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他的安排周密而妥帖,让我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我握紧了手中的水杯,点了点头,
“好,都听你的。”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必须抓住。第二天,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无影灯亮起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期待。我要重见光明了。
我要带着我的孩子,开始新的生活。顾言琛,夏暖,你们带给我的所有痛苦,
我都会加倍奉还!手术很成功。当我拆下纱布的那一刻,一道久违的光线刺入我的眼球。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缓缓睁开。世界,从一片模糊的黑暗,变得清晰起来。
我看到了温景然温和的笑脸,看到了窗外湛蓝的天空,看到了镜子里自己苍白却倔强的脸庞。
还有那双,曾经失去神采,如今却明亮如星的眼睛。我……能看见了!眼泪,
不受控制地滑落。这不是悲伤的泪,是喜悦,是重生。“谢谢你,温医生。
”我看着眼前这个改变了我命运的男人,声音哽咽。“这是你应得的。
”温景然笑着递给我一张纸巾,“欢迎回来,苏晚。”是啊,我回来了。
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瞎子苏晚,而是一个全新的,钮祜禄·苏晚。就在这时,
病房的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顾言琛带着一群黑衣保镖,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看到我那双已经恢复神采的眼睛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错愕,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慌乱。“你的眼睛……”“很惊讶吗?
”我勾起唇角,迎上他复杂的目光,笑容冰冷,“顾总,让你失望了。你的白月光,
恐怕是用不上我的眼角膜了。”顾言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苏晚,你敢耍我?”“耍你?”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顾总,我们早就离婚了。我的眼睛,我想给谁就给谁,想什么时候治好就什么时候治好,
与你何干?”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这是三年来,
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他的脸。英俊,冷漠,薄情。“顾言琛,”我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地说道,“从今天起,你我之间,再无瓜葛。请你带着你的人,
立刻从我的世界里消失。”5顾言琛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似乎没想到,
一个曾经对他百依百顺,逆来顺受的女人,竟然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他英俊的脸上布满寒霜,一把扼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苏晚,
谁给你的胆子?”“你弄疼我了!”我挣扎着,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我脸色发白。“放开她!
”温景然冲上前来,想要拉开顾言琛的手。“滚开!”顾言琛看都没看他一眼,
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将温景然推开。温景然一个踉跄,撞到了床沿上。“温医生!
”我惊呼出声。“我没事。”温景然稳住身形,脸色凝重地看着顾言琛,“顾总,
你这是非法闯入,我可以报警了!”“报警?”顾言琛冷笑一声,
眼神里的疯狂和偏执让我心惊,“你以为警察能奈我何?苏晚,我告诉你,就算我们离婚了,
你这辈子也别想摆脱我!”他的目光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你以为我会让你生下来吗?”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顾言琛,你敢!”我瞪着他,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不住地颤抖。“你看我敢不敢。
”他凑近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说出的话却比冰雪还要寒冷,“我不仅要他死,
我还要让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一点点从你身体里消失的。”他是疯子!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他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不要……顾言琛,我求你,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看到我的软弱,顾言琛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早这样不就好了?”他松开我的手腕,
转而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苏晚,记住你的身份。
你永远都只是我顾言琛的一条狗。我让你生,你才能生。我让你死,你就必须死。”说完,
他甩开我的脸,转身对身后的保镖命令道:“把她带走!”“不!我不要跟你走!放开我!
”我拼命挣扎,可我的力气在这些训练有素的保镖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苏晚!
”温景然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两个保镖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我被强行拖出了病房,
绝望地看着温景然,看着他焦急而无助的眼神。“顾言琛!你这个畜生!你放开我!
”我的哭喊声在走廊里回荡,却引不来任何人的侧目。他们都知道,他是顾言琛,
是这座城市里无人敢惹的王。我被塞进一辆黑色的宾利车里,顾言琛坐在我身边,
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车子启动,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我只知道,
我又一次掉进了地狱。而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黑暗,更加绝望。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该怎么办?我蜷缩在车座的角落,双手紧紧地护着小腹,眼泪无声地滑落。顾言琛,
如果我的孩子有任何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6车子没有开回那栋让我充满噩梦的别墅,而是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门口。
这里是顾家的产业,守卫森严,进出的都是这座城市里最顶级的权贵。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下车。”顾言琛冷冷地命令道。我没有动,
只是用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瞪着他,“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想保住这个孩子吗?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那就乖乖听话。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
直到孩子出生。”他是要软禁我。用这个孩子,来作为威胁我的***。“你休想!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由不得你。”他不再跟我废话,直接打开车门,
将我从车里拽了出来。两个女护士早已等在门口,她们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我,
不容我反抗,直接将我带进了一间VIP病房。病房很大,装修奢华,
但窗户却被铁栏杆封死,像一个华丽的牢笼。“苏晚,我劝你安分一点。”顾言琛站在门口,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插翅难飞。好好养胎,别动什么歪心思。
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警告和威胁。门被关上,
然后是上锁的声音。我冲到门口,用力地拍打着门板,“顾言琛!你放我出去!
你这是非法囚禁!”门外没有任何回应。我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逃不出去了。我的孩子,就要出生在这个牢笼里,
然后被他从我身边夺走。不,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站起来,
开始打量这间病房。我必须冷静下来,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为了我的孩子,我不能放弃。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表面上顺从,每天按时吃饭,配合医生检查,表现得像一个认命的孕妇。
但背地里,我却在寻找逃跑的机会。我观察护士交班的时间,观察保镖巡逻的规律,
甚至试图用发夹去撬开窗户上的锁。但顾言琛的防备太严密了。我的所有尝试,
都以失败告终。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逃跑的希望也越来越渺máng。这天下午,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我以为是护士来送下午茶,没想到,走进来的,竟然是夏暖。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
画着精致的妆容,看上去柔弱又无辜。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捂着嘴,
故作惊讶地说道:“呀,姐姐,你的眼睛……好了?”我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对于这个害我失去光明,毁了我婚姻的女人,我连一个字都懒得跟她说。“姐姐,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她说着,眼圈就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知道你恨我,
可是……可是言琛他也是为了我好。他说,只要我能恢复光明,他就会娶我。
”她的每一句话,都在炫耀。炫耀顾言琛对她的爱,炫耀她即将成为顾太太的身份。
“所以呢?”我终于开了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是来向我炫耀你的胜利吗?
”“不,不是的。”她连忙摆手,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我……我怀孕了。
”7怀孕了?我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心里冷笑一声。演,接着演。“是吗?那恭喜你了。
”我淡淡地说道,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的平静似乎让她有些失望。她咬了咬唇,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姐姐,
你知道吗?三年前那场车禍,根本不是意外。”我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她。她的脸上,
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取而代de是满满的得意和恶毒。“是我做的。”她笑着,
欣赏着我震惊的表情,“是我在刹车上动了手脚。我本来是想让你死的,没想到你命那么大,
只是瞎了眼睛。”“不过这样也好,”她继续说道,“言琛因为愧疚,对我更好了。而你,
一个瞎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对我百般呵ote,是不是很痛苦?”“是你!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恶毒?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姐姐,比起你,我可差远了。你明知道言琛爱的是我,
却还用卑鄙的手段怀上他的孩子,妄想母凭子贵。你才是最恶毒,最不知廉耻的那个!
”“你胡说!”我激动地站起来,“我没有!”“你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冷笑一声,突然抓住我的手,将我用力往前一推。我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腹重重地撞在了床沿的锐角上。一股剧痛瞬间从小腹蔓延至全身。我低下头,
看到鲜红的血液,从我的腿间流出,染红了白色的病号服。
“啊——”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救命!救命啊!”夏暖也跟着尖叫起来,
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来人啊!快来人啊!”她的演技,
足以拿奥斯卡小金人。门外的保镖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我身下的那滩血迹,
以及旁边“吓傻了”的夏暖时,所有人都慌了。顾言琛很快就赶来了。他冲进病房,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里的我,和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夏暖。
“言琛……”夏暖哭着扑进他怀里,“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来看看姐姐,
跟她说说话……她突然就……就推我……然后自己撞到了床上……”顾言琛抱着她,
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然后,他抬起头,用一双淬了冰的眸子,
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碎尸万段。“苏晚,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暖暖!
”我躺在地上,小腹的剧痛几乎让我晕厥。我能感觉到,我的孩子,正在一点点地离开我。
我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恨意滔天。“顾言琛……”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说完,我眼前一黑,
彻底失去了知觉。8D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又回到了那片黑暗的世界。
我的孩子在我身边,他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有着和我一样的眼睛。他拉着我的手,
笑着叫我“妈妈”。我抱着他,哭得泣不成声。“宝宝,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妈妈不哭,”他用小手擦去我的眼泪,“宝宝不怪妈妈。
宝宝只是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不要走!宝宝不要离开妈妈!”我紧紧地抱着他,
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他却笑了,笑容纯净得像天使。“妈妈,你要好好活着。
要替宝宝,看遍这个世界所有的风景。”说完,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
最后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我的怀里。“不——”我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和刺鼻的消毒水味。我还在医院。我下意识地抚上小腹,
那里已经恢复了平坦。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这个认知,像一把锋利的刀,
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心,空了。“你醒了?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转过头,看到顾言琛坐在床边的沙发上,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我没有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我的世界,又一次崩塌了。“医生说,你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他又开口,
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不能生育了?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凄凉的笑。
也好。这样,我就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孩子会落到这个魔鬼的手里了。“你满意了?
”我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顾言琛,你害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满意了吗?”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身,走到我床边。“苏晚,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如果你安分一点,如果你没有动暖暖,
孩子就不会死。”“我没有动她!”我激动地坐起来,指着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是她!
是夏暖!是她推的我!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够了!”他厉声喝止我,“苏晚,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暖暖已经因为受了惊吓,动了胎气,现在还在隔壁躺着。
你还想怎么样?”胎气?我愣住了。然后,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胎气?顾言琛,你真是被那个女人骗得团团转!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她说的都是假的!假的!”“你住口!”顾言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苏晚,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我疯了?对,我是疯了!是被你们这对狗男女逼疯的!
”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顾言琛,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个女人,
她到底值不值得你这样对她!”“你根本就不知道,三年前那场车禍的真相!
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恶毒,多么会演戏的女人!”“你给我闭嘴!
”顾言琛似乎被我的话刺痛了,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死死地按在床上。
窒息感瞬间传来。我看着他猩红的眼睛,看着他脸上疯狂的表情,
心里却strangelycalm.死吧。就这样死了也好。死了,
就可以去陪我的孩子了。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手。“苏晚,
”他喘着粗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暖暖道歉。
只要你跟她道歉,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道歉?让我跟那个害死我孩子的凶手道歉?
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顾言琛,你做梦。”9我的话,彻底激怒了他。“好,很好。
”顾言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苏晚,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把夏**的检查报告拿过来。
”很快,一个医生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顾言琛接过报告,看都没看一眼,
直接甩在了我的脸上。“你自己看清楚!暖暖是不是怀孕了!”纸张划过我的脸颊,
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我拿起那份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妊娠六周”,B超图上,
还有一个小小的孕囊。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怎么会?夏暖真的怀孕了?不,
不可能!一定是假的!这份报告一定是伪造的!“看到了吗?”顾言琛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苏晚,证据就摆在你面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我死死地捏着那份报告,
指甲几乎要将纸张戳穿。“我不信!”我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瞪着他,“这一定是假的!
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的!”“骗你?”顾言琛冷笑一声,“苏晚,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顾言琛,还不至于为了骗你,去伪造一份检查报告。”他的话,像一盆冷水,
将我从头浇到脚。是啊,他是谁?他是顾言琛。是那个说一不二,
掌控着整个城市经济命脉的男人。他有必要骗我吗?难道……难道夏暖真的怀孕了?
难道……我真的错怪她了?不!我猛地摇头,甩掉脑子里这个可怕的想法。我不能怀疑自己!
我亲耳听到她说,是她在刹车上动了手脚!我亲眼看到她脸上恶毒的笑容!“顾言琛,
你信她,不信我,是吗?”我看着他,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只信证据。”他冷漠地回答。
证据。他的证据,是夏暖伪造的眼泪,和一份可以轻易伪造的检查报告。而我的证据呢?
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一个在他眼里,谎话连篇,恶毒无比的疯女人。“好,
好一个只信证据。”我惨然一笑,心如死灰。“苏晚,我最后问你一遍。”他的声音,
更新日期2025-12-10 19: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