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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瞬间从依赖变得冰冷刺骨,掺杂着浓浓的怀疑和鄙夷。“陆琛?

”她的声音带着审视,“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两个人……”她没有说下去,

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怀疑这两个抢劫犯与我有关。顾言也看了过来,

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警惕”与“失望”,仿佛在说:“看,他果然贼心不死。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我能说什么?说我是来救你的?

说这场抢劫是你身边这个完美男人安排的?谁会信?在苏晚愈发冰冷的目光注视下,

我默默地,一步步后退,彻底融入了身后的黑暗里。看,连他的“拯救”,

都成了刺向我的刀。没有生死危机的日子,对我来说更像是另一种酷刑。

系统会发布一些“确保目标情绪稳定”、“消除目标潜在烦恼”的支线任务。比如,

苏晚因为一个棘手的合作案连续加班,心情烦躁。系统便提示我,需要“间接提供关键数据,

助其破局”。我像个躲在网络背后的幽灵,费尽心思,用一个无法追踪的匿名邮箱,

将能破解对方谈判底牌的资料发给了她的助理。第二天,我就听到林薇薇在咖啡厅里,

兴奋地对苏晚说:“晚晚,你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拿到这么核心的数据!顾言说得对,

你就是天生的商业奇才!”苏晚脸上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笑容:“运气好吧,

也可能是对方不小心泄露了。”我坐在隔断的另一边,听着她对顾言的称赞,

将手里那杯廉价的黑咖啡一饮而尽。苦得舌尖发麻。又比如,苏晚看中了某个**款的珠宝,

但被人抢先预定。系统任务弹出:【为目标获取该珠宝】。

我卖掉了身上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母亲留给我的一块旧玉佩,通过层层关系,

几乎花光了所有,才将那珠宝弄到手。然后,我把它伪装成匿名仰慕者,寄到了她的公司。

第二天,我看到她戴着那枚珠宝,和顾言共进晚餐。

顾言笑着对她说:“这枚‘星辰’果然很配你,看来我的眼光没错。

”苏晚笑靥如花:“谢谢你,顾言,我很喜欢。”我站在餐厅窗外凛冽的寒风里,

看着里面温暖的灯火和登对的两人,感觉自己像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变态。我所有的付出,

都精准地成为了顾言讨好她的资本。而我,在苏晚的认知里,

依旧是那个不断骚扰她、见不得她好的前夫。这种温水煮青蛙般的煎熬,

比直面刀枪更让人绝望。它一点点蚕食着我的希望,让我清晰地意识到,无论我做什么,

都无法改变她对我的看法分毫。陈默找到了我。他是我唯一还保持联系的朋友,

也是少数知道部分“赎罪系统”存在,并坚信我是被冤枉的人。

他看着我窝在散发着霉味的出租屋里,脸色苍白,形销骨立,气得一拳砸在墙上。“陆琛!

**醒醒吧!”他低吼道,“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为了一个恨你入骨的女人,

值得吗?!”**在墙角,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这是我的债。”“***的债!

”陈默蹲下来,抓住我的肩膀,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查到了一些东西!

顾言那家伙不干净!三年前苏叔公司数据泄露的事,还有后来几次针对苏晚的‘意外’,

很可能都跟他有关!他是在利用苏晚对你的恨来控制她!”我心脏猛地一缩。我知道,

我早就知道。系统模糊的提示,以及顾言那些手下偶尔流露出的破绽,都指向他。

“我去告诉苏晚!”陈默站起身,语气决绝,“我不能再看你这么被他玩死!”“不要去!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没用的,陈默。她不会信你,

只会觉得你是我找来洗白的同伙。系统……系统也不允许。”“去他妈的系统!

”陈默眼睛红了,“难道你就这样等着被它耗干最后一滴血吗?!”最终,

陈默还是没听我的。他去找了苏晚。结果,如我所料。苏晚直接把陈默赶了出来,

并打电话给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失望:“陆琛,我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下作!

自己没脸见我,就让你的朋友来编造谎言污蔑顾言?我告诉你,顾言为我做的,

比你这种人一辈子想象的都多!请你,和你的朋友,永远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电话被狠狠挂断。陈默坐在我旁边,颓然地抱着头:“对不起,

阿琛……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看,连最后一点试图靠近真相的光,

都被我们自己人,亲手掐灭了。或许是因为陈默的话终究在她心里留下了一根刺,

又或许是顾言操之过急的某些举动引起了她的下意识警觉。我注意到,

苏晚偶尔会对顾言流露出片刻的迟疑和疏离。比如,

在顾言又一次“恰好”帮她解决了一个商业对手后,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表达感激,

而是微微蹙了蹙眉。比如,她开始下意识地回避顾言一些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这点微小的变化,像黑暗中透出的一丝微光,让我那颗几乎死寂的心,

不受控制地悸动了一下。然而,顾言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立刻采取了行动。

一场精心策划的浪漫求婚,占据了本市所有媒体的头条。巨大的钻戒,深情的告白,

无数人的祝福……他将自己“深情无悔的守护者”形象塑造得无比完美。

在漫天飘落的人造花瓣和众人的欢呼声中,苏晚脸上最后一丝疑虑消失了,

她被巨大的感动淹没,含着泪,伸出了手。那一刻,透过电视屏幕的反光,

我看到了自己扭曲而绝望的脸。顾言不仅完美地粘合了那一道细微的裂痕,

还用最盛大的方式,给他们的关系镀上了一层坚固的金身。而我,

连靠近那光芒的资格都没有。系统面板上,

那个鲜红的【最终任务“命劫”已触发】的倒计时,在一分一秒地减少。像我的生命,

在走向无可挽回的终点。距离最终任务,还有最后二十四小时。系统前所未有的凝重。

【最终任务“命劫”:源自至亲至信者的背叛,无可避免,九死一生。

守护者需以自身为核心,承受绝大部分因果反噬。

】至亲至信者的背叛……我几乎瞬间就明白了。顾言。他终于要亲手收网了。而他选择的刀,

必然是苏晚。只有利用苏晚对我的恨,他才能完成这最后一击,同时将自己彻底摘干净。

我知道,这将是一场针对我的死亡陷阱。而我,不能躲,不能逃。

我平静地收拾了出租屋里少得可怜的物品,烧掉了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东西。

我去公共浴室仔细清洗了身体,换上了一套虽然旧但干净的衣服。然后,我找到了陈默,

将母亲那块我唯一赎回来的玉佩交给他。“如果……如果我回不来了,

帮我把它葬在我妈旁边。”陈默看着我,这个一向硬汉的男人,

眼圈瞬间红了:“阿琛……我们走吧!离开这里!管他什么系统,什么赎罪!”我摇了摇头,

对他露出了一个近乎解脱的笑容。“总要有个了结。”“而且,”我顿了顿,

望向苏晚公司所在的方向,眼神复杂,“这是我……唯一还能为她做的事了。”用我的命,

换她看清身边潜伏的毒蛇。用我的魂飞魄散,换她后半生的平安顺遂。这买卖,对我而言,

不亏。我转身,走向顾言和苏晚为我精心准备的,最后的舞台。肋骨还在隐隐作痛,

提醒着我停车场那次“完美拯救”的荒诞。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游荡在城市的边缘,等待着最终审判日的来临。经过一个垃圾转运站时,

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我扶住肮脏的墙壁,咳得撕心裂肺。下意识地,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一直随身携带、被摩挲得边缘发毛的纸巾捂住嘴——那是很久以前,

苏晚塞给我的,上面甚至还有她当年不小心蹭上的口红印迹,早已模糊不清。咳完,

纸巾上染了新的血,覆盖了旧日的印记。我苦涩地笑了笑,正准备将纸巾扔掉,

一阵狂风卷过,猛地将这张轻飘飘的纸从我手中夺走。“咳!”我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那纸巾在空中翻滚着,像一只垂死的蝴蝶,不偏不倚,

正好落在了刚从一辆豪华轿车上下来、眉头紧锁的苏晚脚边。

她今天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套裙,似乎是来附近考察一个项目。顾言跟在她身后,

正低声说着什么。我的心脏骤然停止了一拍。苏晚低头,

看到了脚边那张脏兮兮、带着血迹的纸巾。她原本烦躁的目光顿住了,眉头蹙得更紧。

她显然认出了那张纸巾,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惊愕和……疑惑。

她蹲下身,没有用手去碰,而是盯着纸巾上那新旧交错的血迹,以及边缘那模糊的口红印。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想起这纸巾的来历?

想起我最近一次次“巧合”的出现和狼狈的受伤?想起陈默那些被认定为“污蔑”的话?

一丝微弱的、几乎不可能的光,似乎在她冰冷的眼底闪现。【警告!

检测到目标对“赎罪真相”产生初步怀疑!请守护者严格遵守“默默守护”规则,

不得进行任何形式的解释或引导!否则将视为任务失败!】系统的警报尖锐地在脑中炸开,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丝微光在她眼中闪烁,

如同风中残烛。就在这时,顾言也看到了那张纸巾。他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

但脸上却迅速挂上了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厌恶。“晚晚,别碰,脏。”他上前一步,

温柔却坚定地将苏晚拉起来,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她和那张纸巾的视线连接。

苏晚被他拉得回过神来,眼中的那丝疑惑尚未完全褪去,

她下意识地喃喃:“那张纸……”“一张废纸而已,不知道哪个流浪汉丢的。

”顾言语气轻松地打断她,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而痛心,“不过……说到这个,

晚晚,有件事,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他成功地转移了苏晚的注意力。

“什么事?”苏晚抬头看他,眉头依旧微蹙。顾言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名贵公文包里,

取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几张打印出来的、看似是聊天记录和银行流水的纸张。

“我的人最近查到一些东西……是关于陆琛的。”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却确保苏晚能听清每一个字,“他好像……在暗中策划着什么。

你看这个——”他指着那些“证据”:“这个匿名账户,最近频繁向一个海外账户汇款,

而那个账户……经查证,与一个信誉极差的**社有关。还有这些模糊的聊天记录截图,

虽然看不清对方是谁,

但提到了‘搞臭名声’、‘制造意外’、‘让她身败名裂’之类的字眼……”他一边说着,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苏晚的反应,

语气充满了“不忍”和“后怕”:“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伤心。

但联想到他最近一次次看似疯狂、实则……都精准出现在你身边的行为,

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制造这种混乱和危险的假象,然后……”他顿了顿,

掷地有声地给出了那个恶毒的结论:“扮演那个在关键时刻,能‘拯救’你的角色?

用一种……自毁的方式,来重新获取你的关注和……同情?毕竟,他以前就是这样,

用苦肉计骗过你,不是吗?”这一番说辞,恶毒到了极点。它将我所有拼上性命的守护,

全部扭曲成了处心积虑的、卑劣的“欲擒故纵”!苏晚的脸色,随着顾言的“分析”,

一点点变得苍白,最后彻底失去了血色。她眼中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微光,被这番话彻底扑灭,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寒意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她猛地转头,看向依旧僵立在远处的我。

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恨,而是混合了恶心、鄙夷和彻底绝望的冰刃。“原来……是这样。

”她低声说着,声音带着颤抖,却又异常清晰,“陆琛,

你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我对‘卑劣’认知的下限。”她抬手指着我,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砸在我心上:“用自残、用制造危险来博取同情?

你怎么能……怎么能**到这个地步!你是不是觉得,我看着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就会心软?

就会忘记你对我父亲做过什么?!”“我告诉你,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她深吸一口气,

仿佛多看我一秒都会污染她的眼睛,转身对顾言说:“我们走。”顾言揽住她的肩膀,

在经过我身边时,他投来一瞥。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伪装,

只剩下**裸的、胜利者的嘲讽和得意,仿佛在说:“看,她永远只信我。”狂风再次卷过,

将地上那张染血的纸巾,连同我最后一丝卑微的希望,一起吹进了肮脏腐臭的垃圾堆深处,

再无踪迹。我站在原地,如同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系统的警告音消失了,

脑内一片死寂的空白。微光?那不过是更深沉的黑暗降临前,

命运对我发出的、最恶毒的嘲笑。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脏被彻底碾碎的剧痛。也好。这样,

走向最终的“命劫”时,我才能真正地,无所留恋。

【最终任务“命劫”剩余时间:23小时59分12秒】鲜红的数字,

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视网膜上,无论睁眼闭眼,都无法摆脱。它不再是一个任务,

而是一份死刑判决书。“源自至亲至信者的背叛,无可避免,九死一生。”顾言,苏晚。

这两个名字在我脑中盘旋,勾勒出最终舞台的轮廓。一场由顾言导演,

苏晚主演(哪怕她并不知情),而我作为祭品的盛大演出。奇怪的是,我内心一片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解脱。持续三年的煎熬,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

看着挚爱之人用最憎恶的眼神凝视自己……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我回到那间租期将至的出租屋,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绝望。这里没有值得带走的东西,

只有一些我不愿留给房东处理的“垃圾”。我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盒,

里面是我和苏晚的过去。褪色的电影票根,游乐场的合影,她送我的第一个廉价打火机,

还有一叠她写给我的、字迹娟秀的便签……每一件都像是在嘲笑我的现在。没有犹豫,

我点燃了它们。火焰跳跃着,吞噬着那些温暖的回忆,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像是我心碎的回响。照片上她灿烂的笑容在火中卷曲、变黑,最终化为灰烬。就让这些过去,

随我一起消失吧。我去了陈默的修理铺。他正在给一辆车换机油,满手油污。看到我进来,

他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还有一天。”我说。扳手从他手里滑落,砸在地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猛地抓住我的衣领,眼睛赤红:“走!陆琛!我现在就送你走!

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去南边,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轻轻拨开他的手,

整理了一下衣领,对他笑了笑。我知道这个笑容一定很难看。“走不掉的,陈默。

系统……不会允许的。”“那就跟它拼了!”他低吼着,像一头困兽。“拿什么拼?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我累了,陈默。真的累了。”他看着我死水般的眼神,

所有的愤怒和激动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他颓然地靠在车上,用手捂住了脸。

我从怀里掏出那块被我赎回来的、母亲留下的玉佩,递给他。玉佩温润,带着我微弱的体温。

“帮我个忙。如果……我回不来了,把它埋在我妈旁边。告诉她,儿子不孝,下去陪她了。

”陈默的手颤抖着,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指节发白。他抬起头,眼圈是红的,

却没有眼泪。“还有什么……要我做的?”我想了想,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旧的U盘:“这里面有一些东西,

关于顾言这三年一些不太干净的商业手段,还有他手下那几个人的信息。不致命,

但够他喝一壶的。等我……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用匿名的方式放出去。别脏了你的手。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给苏晚扫清一点未来的障碍。虽然我知道,这于事无补。

陈默重重地点了点头,将U盘和玉佩一起小心收好。我们没有再说话。沉默,

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告别。离开陈默那里,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苏晚现在住的公寓楼下。

我知道这很危险,顾言很可能安排了人监视这里。但我还是想再看一眼。远远地,

我看到她房间的灯还亮着。她或许还在工作,或许在和顾言通话。我躲在街角的阴影里,

像一个真正的偷窥者。系统面板突然轻微震动,弹出一个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修复目标重要物品(破损的八音盒),使其恢复如初。任务奖励:无。

失败惩罚:无。】八音盒?我愣了一下,随即想了起来。那是她父亲送给她的十岁生日礼物,

是她最珍视的东西之一。三年前,在我们最后一次激烈的争吵中,我不小心把它摔在了地上,

底座裂开,再也发不出声音。当时她哭着说,我摔碎了她最后的念想。

原来……它一直没修好吗?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毫无奖励的任务。

我跑遍了半个城市,才找到一个深夜还在营业、愿意接手这种老物件修理的老师傅。

我花光了身上最后一点钱,几乎是乞求着他,务必在天亮前修好它。老师傅戴着放大镜,

在灯下小心翼翼地工作了几个小时。我就在旁边站着,一动不动,

看着那些细小的齿轮和发条在他手中被归位、校准。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八音盒修好了。

老师傅上了发条,清脆悦耳的《致爱丽丝》流淌出来,在寂静的黎明前格外动听。

我的眼眶有些发涩。我用一个干净的盒子将八音盒装好,没有留下任何字条。

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之前,我把它放在了公寓楼下保安亭,

说是有人委托送给苏**的礼物。然后,我转身离开。这是我唯一能送给她的,最后的,

也是迟到了太久的礼物。不求她原谅,只希望那熟悉的旋律,能在未来的某个时刻,

给她带去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最终倒计时:3小时。我找了一家廉价的钟点房,

仔细地清洗了身体,刮干净了胡茬,换上了我唯一一套还算体面的衣服——那是三年前,

我和她一起去订做的,款式已经有些过时,但很干净。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眼窝深陷,

但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即将解脱的释然。我知道顾言会在哪里动手。

系统虽然语焉不详,但结合他最近的动向和苏晚的行程,那个废弃的3号码头,是最佳地点。

偏僻,无人,便于“意外”的发生。我最后一次检查了手机,里面空空如也。

所有与外界的联系都被我切断了,除了陈默。我给他发了一条定时短信,

设定在6小时后发送。里面只有一个简单的坐标——3号码头。做完这一切,我坐在床边,

安静地等待着。窗外的城市渐渐苏醒,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这一切的热闹与生机,

都与我无关了。我回想这短暂的一生,快乐的日子似乎都浓缩在与苏晚相遇后的那几年。

之后的漫长时光,全是赎罪与煎熬。我不后悔爱上她。我只后悔,没能更好地保护她,

没能早点看清顾言的伪装,让她陷入了长达三年的恨意与可能的危险之中。不过,

这一切都快结束了。最后一次。我用我的命,换她看清身边潜伏的毒蛇。用我的魂飞魄散,

换她后半生的平安顺遂。这很公平。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推开钟点房的门,

迎着逐渐升起的朝阳,走向那个为我和她准备的,最终的舞台。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铁锈和腐烂物的气味,钻进鼻腔。

废弃的码头像一头搁浅的巨兽骨架,在昏暗的天光下延伸向灰蒙蒙的海面。

集装箱杂乱地堆叠着,投下大片扭曲的阴影。我藏身在一个生锈的集装箱后,

心脏在死寂的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跳动着。

【最终任务“命劫”执行中……检测到高浓度恶意与致命陷阱布局,请守护者谨慎应对。

】系统的提示音前所未有的凝重。不用它提醒,我也能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阴谋和杀机。

顾言选择这里,就是为了让一切“意外”都合情合理。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顾言先下了车,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风衣,姿态从容。然后,

他绕到另一边,颇为绅士地打开了车门。苏晚走了下来。她穿着一条单薄的裙子,

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手臂,脸上带着一丝不安和疑惑。“顾言,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有关于陆琛的重要事情要告诉我吗?”她的声音顺着风,

隐约飘进我的耳朵。果然,顾言是用我做饵,把她骗到了这个精心挑选的刑场。“别急,

晚晚。”顾言微笑着,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很快你就知道了。在这里,

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他打了个手势。阴影里,立刻走出了四个身材魁梧、面色凶狠的男人,

明显不是善类。他们呈扇形,隐隐将苏晚围在了中间。苏晚脸色骤变,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顾言,他们是谁?你想干什么?”顾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得意。“干什么?”他轻笑一声,“晚晚,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谁才是真正能保护你的人,谁……才是你应该彻底死心的人。

”他话音刚落,其中一个男人就猛地朝苏晚扑去,动作粗暴!就是现在!我知道,

我不能再看下去了。无论这是不是陷阱,我都必须现身!我猛地从集装箱后冲了出去,

用尽全身力气撞向那个扑向苏晚的男人!“砰!”那人猝不及防,被我撞得一个趔趄。

“陆琛?!”苏晚看到我突然出现,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但随即,

那惊愕就化为了更深的愤怒和“果然如此”的嘲讽,“你真的在这里!这一切又是你安排的,

对不对?自导自演的把戏,你玩不腻吗?!”我的心像是被她的眼神刺穿,

但此刻我无暇辩解。“离开这里!快走!”我朝着她嘶吼,

同时警惕地盯着另外三个围上来的男人,以及站在后方,好整以暇看着这一幕的顾言。

顾言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虚伪的悲悯:“陆琛,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晚晚。

这次,竟然雇人来绑架她?你到底还想伤害她到什么程度?”他的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瞬间坐实了苏晚的猜想。“你闭嘴!”我目眦欲裂,迎向第一个挥拳打来的男人。

战斗瞬间爆发。这些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下手狠辣。我本就带着旧伤,身体虚弱,

全靠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在支撑。系统似乎在透支我最后的生命能量,让我的动作勉强跟上,

但每一次格挡和反击,都带来钻心的疼痛。我撞翻一个人,用手肘狠狠击打另一个人的肋下,

夺下了一根他们带来的钢管。“铛!”钢管挡住了一把挥来的砍刀,火星四溅。

更新日期2025-12-12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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