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日子那天,只请了两家亲近的亲戚,并亲家那边的朋友,过后你们三朝回门那几日,你爹才又办了一次酒席,设了几十桌,请了朋友来家里热闹,还办了一天的流水席,请村里人也沾沾喜气呢。”
“采茵呐,这个可做不得假,你要是不信,明日你去村里打听打听,看看乡亲们是不是吃了你和建文的流水席。”
何采茵敛去了笑容,阴阳怪气地冷笑:“娘,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你再叫我出去问,村里人还以为咱们婆媳之间有矛盾呢,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这个人心胸宽阔,当初到底请了多少客人,我不想去计较了。”
孙氏脸色讪讪的。
她也识字,但读的书可没何采茵多。
何父又是个秀才,很瞧不上他们这样有点小钱的泥腿子。
当初娶何采茵时,郝富贵是跑断了腿,磨破了嘴,请了好些人才说动了何秀才。
打从何采茵过门那一日起,郝富贵就千叮咛万嘱咐,叫孙氏在何采茵跟前千万不要摆婆婆的谱儿。
人家是秀才之女,肯嫁到他们家,那是受了大委屈了。
他们得把人家供奉起来才行。
因此,孙氏在何采茵跟前,总是有些束手束脚,说话都不敢放声说。
她怕何采茵多想,就忙道:“采茵,我前一阵子买了好些布料,你明儿个去瞧瞧,看看有喜欢的,就尽管拿去裁衣裳穿。”
何采茵皮笑肉不笑:“这个时候买布料,是给春妮做嫁妆用的吧?我一个当嫂嫂的,怎么能抢小姑子的嫁妆呢?”
她扭头瞪了郝建文一眼,郝建文立马接上话茬:“娘,你给春妮准备了多少嫁妆?这丫头花钱没有节制,你可别给她准备太多压箱银,就捡着那实用的陪嫁就是了。”
跟儿子说话,孙氏就轻松许多。
“你妹子还有半个月就嫁人了,你这个时候才来问她的嫁妆?从你妹子满月那会儿,你爹就开始给她准备嫁妆了,就那一张月洞门的架子床,便足足打了五年整,咱们家后院那几间库房,其中一多半放了春妮的嫁妆。”
孙氏说起这件事就洋洋得意。
他们两口子是把春妮当成宝贝疙瘩来养的,从小就不舍得说春妮一句重话。
正因如此,才把春妮养成了一个火爆性子,叫她的婚事这么艰难。
不过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
虽说韩家这个婆家不咋样,但韩越这个女婿不错呀。
春妮嫁过去,小两口和和美美,齐心协力过日子,这日子就越过越有奔头。
她说起春妮的嫁妆来眉飞色舞,却没发觉儿媳妇何采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何家穷。
虽说何秀才不用交赋税,但何家就两亩地。
何秀才又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平常地里的农活儿家里的生计都压在何母一个人身上。
可何母一个弱女子赚不了多少钱。
何秀才又要经常出去应酬交际,没钱花就伸手跟何母要钱。
他在外头光鲜体面,家里的婆娘孩子却吃了上顿没下顿。"
更新日期2025-12-12 1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