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的委托，是给一个死人找凶手，可所有证据都指向我自己。他们是城中最顶级的豪门，

每个人都有完美的杀人动机，每个人也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大儿子指着我鼻子骂：“别装了，是你干的！”养女的眼神里藏着刀：“陈先生，

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只有那个最不起眼的女秘书，递给我一杯水，轻声说：“他们，

在害怕。”直到我发现那份被藏起来的第二份遗嘱，上面的内容足以让整个家族陪葬。

他们以为这是个密室，但其实，这是个舞台。而我，不是侦探，我是死者请来的，

最后的演员。1.一具尸体，五份菜单我叫陈戈，一个专门处理麻烦的“顾问”。说白了，

就是给有钱人干些警察不方便干的脏活。电话是凌晨三点打来的。“陈先生，我母亲死了。

”声音很年轻，带着压不住的兴奋和一丝刻意伪装的悲伤。是鼎盛集团的太子爷，顾远航。

半小时后，我站在城郊半山腰的顾家别墅门口。这地方与其叫别墅，不如叫庄园。

空气里都是钱烧得发烫的味道。顾远航在门口等我，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陈先生，这边请。”他领着我穿过巨大的客厅，走向二楼的书房。走廊里站着几个人，

像是被抽走了魂。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女人，眼神躲闪。顾远航介绍：“我妹妹，顾安然。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手一直在抖。“家庭医生，方医生。

”一个打扮妖艳的年轻男人，眼圈通红，像是刚哭过。“我母亲的……学生，季骁。

”还有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三十来岁，面无表情，像个机器人。“母亲的秘书，刘眉。

”五个人，五张脸，五份不同的菜单，上面都写着“心怀鬼胎”。书房门紧闭着。

门口站着两个警察，一脸菜色。顾远航直接推开门：“人就在里面。”书房很大，

装修是那种老派的奢华。一个老太太，穿着深紫色的丝绸睡袍，倒在巨大的红木书桌上。

是顾家的女王，何赛飞。她的头枕着一本翻开的书，姿态安详。像是看书看累了，睡着了。

但她太阳穴上那个小小的血洞，还有地上那把精致的银色手枪，都说明这不是一场好梦。

“法医初步判断是自杀。”说话的是负责现场的李队长，我的老熟人。他看见我，

眉头拧成了疙瘩。“陈戈？你怎么来了？”“被狗叫来的。”我没看他，眼睛在房间里扫。

房间很整洁。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钥匙就插在锁孔上。窗户也从里面锁死了，

而且外面装着手指粗的防盗栏杆。这是一个完美的密室。“自杀？”顾远航冷笑一声，

指着书桌上的一个空了的茶杯。“我母亲从不喝凉茶。而且，她有严重的右手关节炎，

根本握不稳那把枪。”他顿了顿，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我。“最重要的是，她昨晚十一点，

还给我打了电话，约了今天上午的董事会，要罢免我的职务。”“一个准备大干一场的人，

会突然跑去自杀？”李队长脸色更难看了。这案子，麻烦了。我走到尸体旁边，戴上手套。

何赛飞的尸体已经开始僵硬。我注意到她手边那本书，是本讲古典音乐的。

书页里夹着一张书签。我抽出来，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笑得很甜，

抱着一个小女孩。“这是谁？”我问。顾远航看了一眼，一脸嫌恶：“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的视线落在地上的手枪上。型号很老，保养得很好。枪柄上没有指纹，擦得干干净净。

自杀的人，还顾得上擦指纹？我站起来，环顾四周。书架，书桌，沙发，一切都井然有序。

但空气里，除了血腥味和老钱的味道，还有一股很淡的，若有若无的杏仁味。

是氰化物的味道。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李队长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陈戈，这水深，

你别瞎搅和。”“顾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笑了笑，没说话。水深，才有大鱼。

我走到顾远航面前。“顾先生，我的规矩你知道。”“一百万定金，事成之后，尾款九百万。

”“另外，调查期间，我要这栋别墅里所有人的绝对配合。”“包括你。

”顾远航的嘴角***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只要你能找出凶手。”他的眼神越过我，

看向走廊里的那几个人。“不管他是谁。”我走出书房，那四个人还站在原地。

像四尊等待审判的雕像。我走到他们面前，一个一个看过去。顾安然低着头，

手指在绞着衣角。方医生推了推眼镜，不敢与我对视。季骁还在抽泣，但眼泪好像流干了。

只有那个女秘书刘眉，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我。她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悲伤，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我心里有了个大概的谱。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是凶手。或者说，

每个人，都希望何赛飞死。我的工作，就是从这群盼着她死的人里，

找到那个真正动了手的人。2.一把钥匙，两种声音“说说吧，昨晚十点到十二点，

你们都在哪？”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李队长派了两个小警察给我打下手。那五个人，

坐在我对面，像一群等待开庭的被告。顾远航第一个开口，语气很不耐烦。

“我们都在一楼的影音室。”“母亲说她要工作，不许人打扰。”“我们从十点开始看电影，

一直到十二点过才结束。”“期间，没有一个人离开过。”“电影？什么电影？”我问。

“一部很老的黑白片，叫《控方证人》。”季骁抢着说，似乎想表现点什么。

一部关于谋杀和庭审的电影。真会挑时候。“你们能互相证明？”五个人，齐刷刷地点头。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一个牢不可破的利益共同体。“书房的钥匙呢？谁有？”“只有一把。

”刘眉回答，声音像设定好的程序。“一直在夫人身上。

”“备用钥匙三年前就按照夫人的要求，当着所有人的面销毁了。”也就是说，

唯一能进入书房的钥匙，在死者自己身上。而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除非凶手会穿墙。

“何赛飞的死因是什么？”我问旁边做记录的小警察。“法医初步判断，是头部枪伤，

一枪毙命。”“但……”小警察犹豫了一下，“血液里检测出了微量的氰化物。

”“剂量不足以致死，但会让人在几分钟内迅速失去意识，陷入深度昏迷。”我明白了。

这不是自杀，也不是简单的谋杀。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剧。

凶手先用某种方式让何赛飞喝下带毒的茶，让她昏迷。然后进入书房，用她自己的手，

握着枪，对准她的太阳穴，开枪。伪造成自杀的假象。最后，锁上门，离开。问题是，

凶手是怎么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完成这一切的？又是怎么从一个反锁的房间里消失的？

“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是谁？”我继续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眉身上。

刘眉面不改色。“是我。九点五十分，我送茶进去。”“那时候夫人还好好的，正在看书。

”“她说她要工作，让我们看电影，不要去打扰她。”“她还特意交代，书房的隔音很好，

她在里面打电话或者听音乐，都不会影响我们。”隔音很好？这是一个重要的信息。意味着，

枪声可能根本没人听见。“你送的茶，就是桌上那杯？”“是。

夫人每天睡前都要喝一杯安神茶。”“茶是谁泡的？”“家里的佣人张嫂。”“张嫂人呢？

”“上个月辞职了。”线索断了。我换了个问题。“你们看电影的时候，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谁中途上过厕所？”五个人都摇头。

顾远航甚至嗤笑了一声：“陈先生，你觉得我们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行，

你们都是高智商罪犯。我站起来，决定再去一次现场。二楼书房，已经被贴上了封条。

李队长正在里面，带着人做更详细的勘察。“有什么发现？”我问他。

李队长指了指书桌下的地毯。“这里有几***油。很奇怪，书房里没有蜡烛。”我蹲下来，

用镊子夹起一小块。是白色的，很普通。他又指了指门锁。“锁芯里有划痕，很新。

”“像是有人用铁丝之类的东西，从外面试图开过锁。”我走到窗边。窗户关得很死，

锁扣是那种老式的，一旦扣上，没点力气根本打不开。我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这个密室，

像个铁桶。水泼不进。“陈戈，你说，有没有可能……”李队长压低声音，

“凶手一直就藏在房间里？等我们走了再出来？”“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凶手是傻子？

”我白了他一眼。“这么大的房间，一览无余，能藏哪？”“除非他会缩骨功，

钻进暖气管里。”我再次走到书桌前。桌上除了那杯茶，那本书，还有一部座机电话。

我拿起听筒。里面有拨号音。是正常的。我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最后一通电话，

就是打给顾远航的。时间是昨晚十一点零三分。这个时间点很关键。

如果电话是何赛飞亲自打的，那就意味着，她在十一点的时候，还活着。而那个时候，

所有嫌疑人，都在楼下看电影。不在场证明，成立了。可是，如果电话不是她打的呢？

我看向那本书。《古典音乐鉴赏》。何赛飞一个搞房地产的，

什么时候对古典音乐这么有兴趣了？我拿起书，翻了翻。书很新，像是刚买的。忽然，

我的手指在某一页停住了。那一页的页脚，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折痕。我小心翼翼地展开。

那是一个用铅笔画的，很小的符号。像一个音乐的休止符。我把书签里的照片拿出来，

对比了一下。照片背面，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休止符符号。这不会是巧合。

这是死者留下的信息。她在告诉我什么？我正在思索，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我和李队长冲下去。只见顾安然和季骁吵了起来。“你就是个骗子！你根本不爱她，

你只爱她的钱！”顾安然的脸涨得通红，指着季骁的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背着她，

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季骁也不甘示弱，满脸悲愤。“你呢？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恨她入骨！你巴不得她早点死！”“她死了，你就可以拿到遗产，

去找你那个穷鬼男朋友双宿双飞了！”信息量有点大。我看向顾远航，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这个家，比我想象的还要烂。“够了！”一声呵斥传来。是刘眉。她走到两人中间，

眼神冰冷。“夫人尸骨未寒，你们就在这里吵？”“想让外人看笑话吗？”她一开口，

顾安然和季骁立刻都蔫了。这个女秘书，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似乎不一般。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刘眉在说话的时候，她的右手食指，会习惯性地轻轻敲击桌面。一下，

两下，三下。很有节奏。像是在打摩斯电码。又像是在弹奏某个乐曲的节拍。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休止符。节拍。古典音乐。还有，那通十一点零三分的电话。我好像，

抓住了什么。3.一本书，两条人命“李队，帮我查两件事。”我把李队长拉到一边。

“第一，查查何赛飞的书房，有没有录音或者播放设备，越小越好。”“第二，

查查顾安然的男朋友，还有照片上那个女人和孩子的身份。”李队长虽然不情愿，

但还是去办了。豪门凶案，压力大，早点破案，他也能早点解脱。我把剩下的四个人，

又叫到了一起。这次，我单刀直入。“刘秘书，你昨晚送茶进去的时候，何赛飞在做什么？

”刘眉的回答和之前一样，滴水不漏。“夫人在看书，就是桌上那本。”“她有没有说话？

”“说了。她说她累了，要我们别打扰她。”“她的声音，和平时一样吗？”这个问题，

让刘眉的眼神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一样。”“是吗？

”我笑了。“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当时在书房里跟你说话的，是何赛飞本人吗？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顾远航他们，都惊愕地看着刘眉。

刘眉的脸色，第一次变了。变得惨白。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的手，在身侧，

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看来我猜对了。”**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昨晚九点五十分，你端茶进去的时候，何赛飞已经死了。”“对不对？

”刘眉的身体开始发抖。“你……你胡说！”“我没有胡说。是死人告诉我的。

”我把那张照片拍在桌上。“死者留下了线索。那个休止符，就是在暗示，她的生命，

在那一刻，已经停止了。”“而那本古典音乐书，根本不是她看的。”“是凶手放在那里的，

为了配合一场表演。”“什么表演？”顾远航追问。“一场声音的魔术。

”我说出了我的推断。“凶手在九点五十分之前，就用下了药的茶，让何赛飞陷入昏迷。

”“然后，用某种方法，进入了反锁的书房。”“他杀了人，伪造了自杀现场。”“接着，

他启动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录音设备。”“设备里，是何赛飞提前录好的声音。

”“‘我累了，别打扰我’。”“所以，刘秘书，你听到的，根本不是人声，是录音。

”刘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地，眼神空洞。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当然知道。”我的声音很冷。“因为，

启动录音的人，就是你。”“你不是帮凶，你就是凶手之一。”顾远航他们都傻了。

指控一个忠心耿耿的秘书是凶手，这太疯狂了。“证据呢？”顾远航问。“证据，

就是那通十一点零三分的电话。”我说。“那通电话，也不是何赛飞打的。

”“也是提前录好的。通过一个定时播放的装置，连接了书房的座机，自动拨出。”“目的，

就是为了制造何赛飞十一点还活着的假象，为你们所有人，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这……这太匪夷所思了！”方医生结结巴巴地说。“匪夷所思，但并非不可能。

”我看着刘眉。“刘秘书，你跟了何赛飞十年，对她的声音、语调、口头禅，了如指掌。

”“剪辑出这样一段录音，对你来说，不难吧？”刘眉不说话了，只是发抖。

像是被寒风吹透的落叶。“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季骁不解地问。

“她没有理由杀人啊！”“是吗？”我把目光转向顾安然。“顾**，你呢？你有理由吗？

”顾安然的脸，比刘眉还要白。“我……我没有……”就在这时，李队长回来了。

他脸色凝重，递给我一个证物袋。袋子里，是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的电子元件。

“在书桌下面找到的，一个微型录音播放器的碎片。”他又递给我一份文件。

“照片上的女人，叫姜虹。二十年前，是何赛飞的商业对手。后来破产，跳楼自杀了。

”“那个小女孩，是她的女儿。后来被孤儿院收养，改了名字。”李队长深吸一口气，

看着顾安然。“改的名字，叫顾安然。”真相，像剥洋葱一样，露出了辛辣的内核。顾安然，

根本不是什么养女。她是仇人的女儿。被何赛飞带在身边，当作战利品一样养大。

这是一种多么残忍的羞辱。“所以，是你。”我看着顾安然。“为了给***报仇。

”顾安然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也充满了恨意。她笑了，笑得凄厉。“是，是我。

”“那个老妖婆，她该死！”“她毁了我母亲的一切，还要把我当成狗一样养在身边！

”“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我妈妈浑身是血地问我，为什么不替她报仇！”“所以，

你策划了这一切？”“对！”顾安然承认了。“我花了整整一年时间，

研究那个老妖婆的作息，模仿她的笔迹，准备录音。”“刘眉……是我逼她的。

”“我抓到了她挪用公款的把柄。”“她不得不帮我。”顾远航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凶手，竟然是这个他平时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妹妹”。

“那你是怎么进入书房的？”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又是怎么离开的？”顾安然的脸上，

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我没有进去过。”“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踏进书房一步。”什么？

这不可能！不在书房，怎么杀人？怎么伪造现场？“你撒谎！”李队长喝道。“我没有。

”顾安然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陈先生，你很聪明，猜到了录音，猜到了我的身份。

”“但是，你猜不到，人，是怎么死的。”“因为，杀死何赛飞的……”她的声音，

充满了恶毒的快意。“根本就不是我。”4.一把假枪，一具活尸顾安然的话，

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是她杀的？那她刚才承认的那么起劲干什么？耍我们玩？

“你什么意思？”顾远航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去就要抓她。被我拦住了。“让她说下去。

”顾安然看着顾远航，眼神里满是嘲讽。“我亲爱的大哥，你真的以为，这个家里，

只有我一个人想让她死吗？”她转向刘眉。“刘眉，你告诉他们，是谁让你在茶里下毒的？

”刘眉抬起头，看了一眼顾远航，又迅速低下。“……是……是大少爷。”轰！又一个炸弹。

顾远航整个人都僵住了。“你……你血口喷人！”“我没有。”刘眉的声音虽然还在抖，

但清晰了很多。“是大少爷昨天下午找到我，给了我一包药粉。”“他说，

只要让夫人在茶里喝下去，他就会把我挪用公款的事情一笔勾销，还会再给我五百万。

”“他说，那种药只会让夫人睡一觉，不会有事的。”顾远航的脸，从猪肝色变成了死灰色。

“我没有！我没有杀人！”“你当然没有亲手杀人。”顾安然冷笑。

“你只是想让她在董事会之前，昏睡过去，让你顺利接管公司。”“你这个懦夫，

连亲手杀她的胆子都没有。”原来是这样。顾远航想夺权，用了下三滥的手段。而顾安然，

利用了这个机会，把一出豪门内斗，变成了一场复仇大戏。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如果顾远航只是下了安眠药，那致命的氰化物和枪伤，又是谁干的？“枪呢？”我问顾安然，

“枪是你放的？”“对。”顾安然的回答很干脆。“那把枪，是我母亲的遗物。

”“我早就想着用它，来送那个老妖婆上路了。”“我利用刘眉对书房布局的熟悉，

让她在送茶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枪放在了书桌下。”“那你又是怎么开的枪？

”李队长问。“一个昏迷的人，不可能自己开枪。”“我没开枪。”顾安然的回答，

再次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我说了，我没有进过书房。”“那把枪，从头到尾，就没有响过。

”没响过？那何赛飞头上的枪伤是哪来的？法医的鉴定报告，白纸黑字写着呢。“不可能！

”法医的助手小王喊道，“弹道检测，和那把枪完全吻合！”“是吗？”顾安然的笑容，

越发诡异。“那你们有没有检测过，死者头颅里的那颗子弹，和枪膛里的子弹，

是同一批次的吗？”李队长愣住了，立刻打电话给法医中心。几分钟后，他拿着电话，

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你……你怎么知道？”电话那头，传来了肯定的答复。

死者头颅里的子弹，和现场那把枪里的子弹，虽然口径一样，但生产批次，完全不同。

现场那把枪，根本就是一把假枪！不，准确地说，是一把被替换了子弹的真枪。

它只是一个道具，一个用来误导警方的烟雾弹。真正的凶器，另有其物。真正的凶手，

也另有其人。“到底是谁！”顾远航快疯了。这案子，怎么跟俄罗斯套娃一样，一层套一层。

我的目光，落在了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两个人身上。家庭医生，方医生。

还有那个哭哭啼啼的“学生”，季骁。“方医生。”我开口了。“何赛飞的关节炎，

是你负责治疗的吧？”方医生的身体猛地一颤。“是……是的。”“你给她开的药里，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方医生的脸色，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他开始剧烈地喘息，

像是离了水的鱼。“我……我没有……我开的都是常规药物……”“是吗？”我走到他面前，

盯着他的眼睛。“那为什么，我们在何赛飞的血液里，除了氰化物，

还检测到了一种肌肉松弛剂的成分？”“这种药，通常用在大型手术的麻醉里。

”“普通药店，可买不到。”方医生的腿一软，瘫倒在地。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她……”他指着季骁，声音嘶哑。“是他！是他逼我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季骁。那个从头到尾，

都在扮演一个悲伤欲绝的受害者的年轻男人。季骁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得意的笑。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

“没错。”“是我。”他终于承认了。他才是那个，给了何赛飞最后一击的人。“为什么？

”顾远航问。“为了钱？我母亲给了你那么多钱，还不够吗？”“钱？

”季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以为，我真是为了那点臭钱，才陪着那个老太婆的？

”他走到那张合影前，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温柔。“照片上的女人，姜虹，是我的亲姑姑。

”又一个惊天反转。这个家里，藏着两个复仇者。一个明的，一个暗的。

顾安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火力。而季骁，在阴影里，完成了最致命的一击。“我接近何赛飞，

就是为了给姑姑报仇。”季骁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我本来想慢慢折磨她，

让她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可惜，你们都太心急了。”他看了一眼顾远航，

又看了一眼顾安然。“你们一个个，都想让她死。”“正好，也省了我的事。”“所以，

是你下的氰化物，也是你开的枪？”我问。“毒，是我下的。放在了她最喜欢吃的点心里。

”季骁说。“至于枪……我可没那么笨。”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杀人，要用脑子。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李队长忍不住问。“那个密室，你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季骁笑了。“我为什么要进去？”“我杀她的时候，她根本就不在书房。

”“她在自己的卧室。”什么？！卧室？！何赛飞的卧室，和书房，隔着一整条走廊！

“这不可能！”小王警官喊道。“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她就在书房里！

”“那是因为……”季骁的脸上，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你们发现的，根本就不是尸体。

”“而是一个……”“活的死人。”5.一根丝线，一场木偶戏“活的死人？

”李队长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人死了，怎么可能还是活的？”“因为，

你们所谓的‘发现尸体’，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戏。”季骁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昨天晚上，我用下了毒的点心，让何赛飞昏迷。”“然后，我把她扶到了书房。”“等等。

”我打断他。“你把她扶到书房？那时候书房不是锁着的吗？”“谁说书房锁着了？

”季骁笑了。“九点五十，刘眉送茶进去，何赛飞（的录音）让她别被打扰。

”“刘眉出来后，按照顾安然的计划，只是把门轻轻带上，并没有锁。”“为的，

就是给我留门。”我看向顾安然。她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她们两个，

竟然在暗中达成了合作。一个负责制造混乱，一个负责执行谋杀。“然后呢？

”“我进入书房，把昏迷的何赛飞，摆成了你们看到的样子。”“头枕着书，像是睡着了。

”季骁继续说。“然后，我用了一样东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卷轴。展开来，

是一卷近乎透明的，极细的鱼线。“我把鱼线的一头，绑在门内侧的锁钮上。”“另一头，

从门框的缝隙里，穿了出去，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做完这一切，我走出书房，

轻轻关上门。”“这时候，书房的门，依然是没有锁的。”“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到十二点，电影散场，顾远航发现他母亲的门打不开，开始撞门。

”“就在你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撞门上的时候。”季骁的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躲在杂物间里，轻轻一拉鱼线。”“门，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从里面，

‘咔哒’一声，反锁了。”一个简单到令人发指的诡计。利用所有人的心理盲点。

所有人都以为门是早就锁好的。却没人想到，门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才锁上的。

撞门的巨大声响，完美掩盖了锁舌转动的微弱声音。

“至于那颗子弹……”“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我买通了法医中心的实习生，

拿到了何赛飞那把枪的弹道报告。”“然后，我找人伪造了一颗一模一样弹道的子弹。

”“在她昏迷的时候，我用手术刀，在她太阳穴上切开一个小口，把子弹塞了进去。

”“再用医用胶水粘好。血，用的是我事先准备好的鸡血。”“所以，你们看到的，

根本不是枪伤。”“而是一个伪造出来的，假的枪伤。”“那你又是怎么处理那根鱼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