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我抢先刊印了姐姐“梦中偶得”的千古诗句。
诗会上她刚开口就被当众揭穿抄袭,京城才女梦碎当场。
她转向青楼寻太子,我助她夜夜笙歌美名远扬。
当她说出“殿下,我怀孕了”时,太子嫌恶甩袖:“如此放荡,怎配诞下皇家子嗣?”
她终于慌了神,而我笑着递上一碗藏红花——“姐姐,这一世,球就别带走了。”
意识回笼的瞬间,是深入骨髓的冰冷与窒息感。
沈未晞猛地弹坐起来,额角撞在硬木床架上,发出沉闷一响。痛感尖锐,却远不及记忆中灌入喉管的污水泥泞,和那些缠绕在她病体上、最终勒断她生机的、恩客们油腻的调笑与***尖利的斥骂。
她死了。
死在沈家女眷被充入的官妓营里,死在姐姐沈未曦与太子“她逃他追”终成眷属的佳话传遍京城之时。
可眼前……
雕花拔步床顶,是她看了十三年的海棠缠枝纹样。空气里,是她惯用的、清浅的百合薰香。触手所及,是柔软干净的锦被。
她没死?
不,她重生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前世的恨意、屈辱、不甘,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四肢百骸都在发抖。
“**!您可算醒了!”丫鬟春桃端着铜盆急匆匆进来,脸上带着未散尽的慌乱,“您刚才魇着了?一头冷汗……快擦擦。大**那边又闹开了,说是明日一定要去参加什么‘荷花诗会’,老爷动了大气,正罚她跪祠堂呢!”
荷花诗会!
明日!
沈未晞攥紧了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细微的刺痛让她混乱的头脑骤然清明。
是了,就是明天!前世,沈未曦就是在明天的荷花诗会上,凭几首“梦中偶得”的“绝句”,一举震惊四座,博得“京城第一才女”的虚名,也为她后来那一系列离经叛道、最终害得沈家满门男丁流放、女眷为妓的“壮举”,铺下了第一块踏脚石!
那些诗……《将进酒》、《水调歌头》、《春江花月夜》……此刻,应该还只存在于沈未曦那个所谓的“异世”记忆里,是她准备明日一鸣惊人的***!
一个冰冷又狠绝的计划,瞬间在她脑中成型。
“春桃,”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更衣。然后,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春桃被她眼中从未有过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寒意慑住,呐呐应了声“是”,手脚麻利地帮她穿好外衣,便退到门外,轻轻带上了房门。
屋内只剩下沈未晞一人。
她快步走到书案前,铺开素笺,研墨。
手腕因压制不住的恨意而微颤,但当她提起那支紫毫笔时,动作却稳得可怕。
不能是自己的字迹。
她凝神回忆。前世,沈未曦“才华”初显后,曾模仿一种据说来自“异世”的、颇为怪诞的“飘逸”字体,还拿给她看过,带着炫耀。当时只觉得怪异,此刻,那每一个扭曲的笔画,都成了她复仇的利器。
笔尖落下,刻意模仿着那陌生的笔锋,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快意。
——《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墨迹淋漓,仿佛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刻在仇人的骨血上。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字一句,都是前世沈家倾覆时,砸落在她心头的血泪。
——《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她写得极快,几乎不需思考。这些诗句,连同沈未曦吟诵它们时那故作超然又掩不住得意的神情,早已在她无数个被**的夜晚,反刍了千万遍。
很快,数张写满“传世名篇”的宣纸便铺满了桌面。墨迹未干,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沈未晞放下笔,拿起最上面一张,吹了吹未干的墨渍,眼神锐利如淬冰的刀锋。
她将这些诗稿仔细叠好,塞进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普通信封,封死。
“春桃。”
春桃应声推门而入。
沈未晞将信封和一个沉甸甸的锦囊递给她,里面是她这些年积攒下的所有体己和几件分量不轻的金饰。
“你现在立刻出府,避开所有人,去城西的‘翰墨书局’,找到张掌柜。告诉他,这是一位急需用钱的远房表亲托售的祖传诗稿,让他务必、连夜刊印成册,书名就叫《无名氏逸篇》。明日辰时之前,我要在京城至少三家最大的书坊,看到它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银子,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她顿了顿,目光如冰冷的锥子,刺向春桃:“告诉他,若误了时辰,或走漏了半点风声……他能在这京城把书局开下去,就该明白,有些钱拿着烫手。”
春桃接过那仿佛有千斤重的信封和锦囊,手心瞬间被冷汗浸湿。她不敢多问,只重重地点了下头:“奴婢明白!一定办妥!”
看着春桃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沈未晞才缓缓走到窗边。
夜深如水,庭院中那株石榴树在月光下只剩下模糊的暗影。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白皙纤细、尚未沾染污秽的手指,轻轻合拢,握成了拳。
沈未曦,你的才女梦,你通往毁灭的***……
明日,我亲自来送你一程。
更新日期2025-12-18 2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