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又一次为救丈夫顾衍之呕出鲜血,折损五年阳寿。这已是第七次,
预知到他明日签约将坠入深渊。我拖着病体赶去庆功宴警告,
却撞见他和女秘书在泳池边缠绵。他骂我丧门星,任她将我推入冰冷的池水。濒死瞬间,
我看到了所有阴谋的真相,以及我额头上仅剩28天的生命倒计时。我爬出泳池,
看着他和他即将到来的毁灭,笑了。顾衍之,这次,我看着你怎么死。
呕血的预知凌晨三点。我又一次从那个熟悉的剧痛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衣。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猛地抽搐。窒息感扑面而来。我扑到床边。对着垃圾桶,
控制不住地干呕。不是胃里的翻江倒海。是喉咙深处涌上的腥甜。“哇——”一口暗红的血,
喷溅在雪白的桶壁上。触目惊心。我抬起头。看向床头的婚纱照。顾衍之搂着我,笑意风发。
一滴血珠。正正溅在他照片的胸口。像一枚狰狞的勋章。三年了。这是第七次。
每一次预知到他即将遭遇的死劫,我就会这样。从灵魂到肉体,撕裂般的痛。然后,
折损五年阳寿。第一次,是他创业初期,那场诡异的车祸。我提前一天,抱着他的胳膊哭,
死活不让他上那辆会被渣土车撞碎的车。他骂我无理取闹,但还是推迟了行程。第二天,
新闻播报,原定路线上,惨烈车祸。他后怕地抱着我,说我是他的小福星。第二次,
是对手公司设局,要让他身败名裂。我在他书房外跪了一夜,
求他别去那个看似完美的签约仪式。他觉得我晦气,扫他兴头。但最终没去。后来,
那个项目爆出惊天丑闻,主办方锒铛入狱。他喝着酒,揉着我的头发,说我这直觉,
比什么商业分析都准。第三次,第四次……直到这第七次。我撑着虚软的身体,看向日历。
红色的圈,标记着明天。明天,是他收购林氏集团的最终签约日。也是他坠入万丈深渊,
身败名裂的开始。在我的预知里。他签下名字的那一刻。不是庆典的开始。
是手铐扣上他手腕的时刻。对方做的局,天衣无缝,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不行。
我得去告诉他。我扶着墙,一步步挪向衣帽间。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得像鬼。眼眶深陷,
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那双眼睛,还燃着一点微弱的光。那是对他残存的,
最后一点爱和责任感。我知道他在哪儿。城郊的别墅。他正在为并购成功,
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主角是他,和他的首席秘书,林薇。我裹紧大衣,拦了辆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眼神古怪。大概觉得我像个从医院跑出来的垂死病人。别墅灯火通明,
音乐声震耳欲聋。我绕过喧闹的前厅,直接走向后院的泳池。直觉带我来的。然后,
我看到了他们。泳池波光粼粼。顾衍之穿着休闲西装,身姿挺拔。
林薇穿着一身火红的吊带裙,几乎贴在他身上。他们正在接吻。缠绵,投入。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口哨和起哄声。我的脚步钉在原地。血液,好像一瞬间凉透了。
顾衍之似乎有所察觉,抬起头,看到了我。他的眉头立刻皱起,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你怎么来了?”语气里的不耐烦,毫不掩饰。林薇依偎在他怀里,转过头,
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娇羞和一丝挑衅。“沈姐姐?你是来找衍之的吗?”声音甜得发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再次翻涌的腥甜。走过去,抓住顾衍之的手臂。
他的手臂僵硬了一下,想甩开。“衍之……明天,明天的签约,不能去。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破旧的风箱。“有陷阱……你会……”“够了!
”顾衍之猛地甩开我,力气之大,让我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他厌恶地看着我,
像在看一个疯子。“沈清宁,你闹够了没有?”“每次我有点喜事,你就要来触我霉头!
”“什么直觉?什么预感?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林薇赶紧上前,假意扶住我。“衍之,
你别这样,姐姐也是担心你……”她的手,却暗中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然后,
用力一推!“噗通——”我整个人跌进了冰冷的泳池里。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入我的口鼻。
窒息感比预知时更真实,更绝望。我在水下挣扎,看到顾衍之震惊的脸,
看到林薇假装惊慌的眼神。就在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最后的预知画面,碎片般冲进脑海。
不是关于明天的签约。是关于所有的真相。我看到林薇和对手公司老总密谈的画面。
我看到她如何一步步,把顾衍之引入死局。我也看到了我自己。额头上,一个鲜红的,
如同死亡倒计时的数字:28天。原来,每次预知,折损的,是整整五年阳寿。七年,
三十五年。我的阳寿,只剩最后一个月。嗬……原来如此。我猛地从水里探出头,
剧烈地咳嗽。顾衍之站在池边,似乎想伸手,又顿住,脸色难看。“沈清宁,
你……”我却笑了。看着他们,看着这荒唐的一切,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自己爬上了泳池,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但我的背挺得笔直。我看也没看他们,转身,
朝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一步步离开。“沈清宁!你去哪儿!”顾衍之在身后吼。
我没有回头。救你?顾衍之。这次,我看着你怎么死。锦鲤失了效第二天下午。
我在别墅里,看着电视直播。镜头里的顾衍之,意气风发。西装革履,笑容自信。
握着签字笔的手,稳如泰山。林薇站在他身后,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真是一对璧人。笔尖落下。闪光灯亮成一片。然后。会议室的门,
被猛地推开。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步伐整齐地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亮出证件。
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场,也传到了我面前的电视里。“顾衍之先生。
”“你因涉嫌巨额商业欺诈,非法侵占,请配合我们调查。”现场一片哗然。
镜头疯狂对准顾衍之。他脸上的笑容僵住。震惊,难以置信。他猛地看向旁边的林薇。
林薇的脸上,是和他如出一辙的“震惊”与“慌乱”。演技真好。顾衍之被带走了。
隔着屏幕,我都能看到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和瞬间灰败的脸色。我关掉了电视。世界清静了。
晚上,顾衍之被保释了出来。是他花了大价钱,动用了一切人脉,才勉强换来的暂时自由。
门被摔得震天响。他带着一身戾气冲进来,眼球布满血丝。“沈清宁!”他几步跨到我面前,
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个丧门星咒的我!”“我就知道!
你一出现就没好事!”“上次签约也是!这次也是!”他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酒气混杂着愤怒的喘息,令人作呕。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眼神似乎激怒了他。
他猛地松开我,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告诉你,
别以为这样就能看我的笑话!”“要不是你昨天跑去闹那一场,晦气!
”“我怎么会……”他烦躁地扯开领带,在客厅里像困兽一样踱步。我转身,想上楼。
不想再看这丑陋的嘴脸。“站住!”他在我身后低吼。“沈清宁,我警告你。”“这段时间,
你给我安分点!”“别再出去给我丢人现眼!”“公司的危机,我会解决。
”“你要是再敢***,坏我的事,我饶不了你!”我脚步没停。径直上了楼。
关上卧室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我冲到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喉咙腥甜上涌。这次,吐出的血,比凌晨更多了。鲜红的,落在白色的陶瓷盆里,刺眼夺目。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苍白如纸的女人。额头上那个虚幻的数字,仿佛又跳动了一下。27。
只剩下二十七天了。顾衍之。你骂我是丧门星。你说我晦气。你可知道。
你每一次的逢凶化吉。你每一次的化险为夷。都是用我的命,换来的。现在,我不换了。
你自己惹的烂摊子。你自己去扛。我打开水龙头。看着那摊血水,打着旋,被冲得干干净净。
就像我那三十五年的寿命。无声无息。消失殆尽。门被摔得震天响。他冲到我面前,
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暴怒,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窒息感传来。我却看着他,笑了。他手一抖,
像被烫到。宴会上的审判顾衍之把礼服扔到我身上。“穿上。”“今晚张董的宴会,
你必须去。”我脸色苍白地靠在床上。“我病了。”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眼神冰冷。
“病了也得去。”“现在全城都在看我笑话。”“你不是锦鲤吗?”“今晚,
就去给我转转运。”宴会厅。灯火辉煌。我像个人形木偶,被他紧紧挽着。
宝蓝色长裙沉重无比。聚光灯刺眼。窃窃私语声像***进耳朵。“看,顾太太还敢出来?
”“脸色这么差,怕是吓坏了吧……”顾衍之低声警告。“笑。”“别给我摆出这副死人脸。
”我扯动嘴角。肌肉僵硬。林薇端着酒杯走来。一身珍珠白短裙,娇俏动人。“衍之,
沈姐姐,你们来啦。”她目光落在我锁骨下的红痕上。掩嘴轻笑。“衍之,
你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周围目光瞬间变得暧昧。侍应生路过。林薇“不小心”崴了下脚。
整杯红酒,全泼在我裙摆上。刺眼的红,迅速晕开。像一大滩血。“哎呀!对不起沈姐姐!
”她慌忙拿纸巾擦拭。却把污渍抹得更大。全场目光聚焦。我站着。裙子被“血”染红。
像个被审判的小丑。顾衍之额角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那片狼藉。厌恶几乎溢出眼眶。
他觉得,我又让他丢人了。“衍之,”林薇拉住他,
“都怪我不好……但我刚刚好像看到陆医生了,沈姐姐是不是因为心情才……”陆医生。
三个字,点燃引线。顾衍之猛地甩开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踉跄后退。“滚回车里去!
”他咬牙切齿。“别在这丢人现眼!”我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看着四周嘲弄的眼神。
看着林薇嘴角的得意。喉咙腥甜上涌。我死死咽下。转身。拖着肮脏沉重的裙子。一步一步。
走出这个金碧辉煌的炼狱。冷风吹过。我扶住墙,剧烈咳嗽。吐出带着血块的暗红。
裙上的红酒渍。像在拙劣模仿我生命真正的颜色。我擦掉嘴角的血。眼神冰冷。该动手了。
用自由换他闭嘴医院。消毒水味刺鼻。小腹残留着空洞的痛。流产。脑震荡。
医生说要绝对静养。奢侈的词。病房门被猛地推开。顾衍之靠在门框上。点着烟。
护士想阻止,被他瞪回。“醒了?”他吐着烟圈。“你那个野种,没保住。”轻描淡写。
像在谈论天气。我的心缩成一团。野种。他就是这样定义我们的孩子。我闭上眼。不想看他。
“没脸见人?”他冷笑。“跟陆淮安偷情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沈清宁,
我小看你了。”“躺我床上,想着别的男人,还能怀上他的种。”“**真可以。
”每一个字。都像毒针。扎进千疮百孔的心脏。解释?他从来不信我。他猛地攥住我手腕。
力气大到要捏碎骨头。“说话!”“你以为装死,我就拿他没办法?”“他那个诊所,
手续好像有问题。”“他国外读书的妹妹,成绩不错吧?”“出点事,他会不会心疼?
”寒意窜遍全身。他会做得出来。为了面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陆医生是无辜的。
不能连累他。所有力气被抽干。挣扎,解释,都太可笑。我累了。
我看着这个曾用命去爱的男人。只觉陌生可悲。“顾衍之。”我声音平静。“我们做个交易。
”他挑眉。“人前,我继续当你的顾太太,扮演恩爱。”“直到你危机解除。”“条件呢?
”他问。“之后,放我走。离婚。”“永远不许动陆淮安和他身边的人。”“一根手指头,
都不行。”我用残存的尊严和破败的身子。换无辜者平安。换我解脱。他审视着我。
像看一件贬值商品。终于,嗤笑一声。“行。”“记住你的话。”“再耍花样,后果自负。
”他碾灭烟头。“好好静养。”“下周李氏晚宴,别丢脸。”他转身离开。死寂重新降临。
更新日期2025-12-26 1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