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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阵晃动,定格在了二十年前。
那一年,我八岁,刚刚被小顾辞从捡回家。
记忆中,向来慈眉善目的顾爷爷,此刻却面沉似水。
他手里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汤,站在我面前。
“喝下去。”
小小的我缩在墙角,拼命摇头。
“爷爷......璃儿不喝......好苦,好痛......”
“怕也要喝!这是你的命!”
爷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转瞬即逝。
他捏住我的下巴,将那碗滚烫的药汁硬生生灌进了我的喉咙。
药汁入喉,我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
指甲在地板上抓出一道道惨白的抓痕
“啊!痛......好痛啊......爷爷救我......”
屏幕外的弹幕瞬间炸锅。
【天呐!这真的是悬壶济世的顾神医?这简直是虐待儿童!】
【这哪里是药?这分明是毒!他在拿活人炼蛊吗?】
阿辞,你也愣住了吧?
在你的记忆里,爷爷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我说,怎么会给我灌毒药呢?
你不知道,因为每次喝这药的时候,我都躲着你。
外人看来,我在顾家过着千金**的生活。
但其实,我在顾家受了十年酷刑。
画面里,我蜷缩在墙角,无法动弹。
房门被悄悄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六岁的小男孩,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
那是少年的顾辞。
他用笨拙的小手把我抱住。
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剥好的奶糖,塞进我嘴里。
“姐姐,吃糖。”
“吃了糖,就不苦了。”
我虚弱地靠在他肩上。
“阿辞......我是不是快死了?爷爷说......我是个没用的药罐子......”
“不是!姐姐才不是药罐子!”
“爷爷说,只有每天喝药,才能把你先天药体的病根治好。”
“姐姐,你忍一忍好不好?阿辞把这辈子的糖都给你吃。”
“等你长大了,做我媳妇,我发誓,护你一辈子。”
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甜甜地笑了。
伸出苍白的小拇指,勾住他的手
“好,阿辞要说话算话。”
小小的顾辞并不知道,他有先天心疾,活不过二十五岁。
只有我的天生药体,养血十年,才能做药引子治好他。
我每天喝药、养血。
只要阿辞能活,多痛我都不怕。
画面迅速跳转。
时间来到了五年前。顾家灭门案发生的前一个月。
那一年,顾辞二十一岁,先天性心疾全面爆发。
顾爷爷抽了我整整两升的鲜血,给顾辞炼制了保命的丹药。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服下,就彻底昏迷过去。
因为顾家的死对头趁机下了一种极其罕见的新型毒素。
内忧外患,顾家举全族之力救顾辞,却束手无策。
而我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了。
大屏幕上,出现了新的画面。
那是一艘极度奢华的公海游轮,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我穿着一件开叉到大腿根的火红吊带裙。
脸上画着妖艳俗气的浓妆,像个廉价的风尘女子。
我手里端着红酒杯,正软若无骨地靠在一个肥腻的中年男人怀里。
那是给顾辞下毒的罪魁祸首,王家掌舵人。
我笑得花枝乱颤,任由他那双猥琐的手在我腰间游走。
“沈**这身段,真是极品啊。”
王总***笑着。
“顾家眼看就要绝后了,还是你聪明,知道良禽择木而栖。”
“王总喜欢就好。”
我主动凑上去,将口中的红酒渡到他嘴里,眼神媚得能滴出水来。
“只要王总开心,顾家的那点秘密算什么?”
“那个短命鬼未婚夫,整天一副死人脸,我早就伺候够了。”
全场哗然,弹幕骂声一片。
【**!未婚夫快死了,她居然在这里陪仇人睡觉卖笑?】
【真恶心!亏我刚才还同情她小时候的遭遇!】
【这种女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顾少当时该有多绝望啊!】
顾辞双目赤红,怒吼着要技术人员快进这段画面。
就在这时,画面中,我从王总身上跳下了来。
我借口补妆,冲进了厕所隔间。
门锁落下的瞬间,我趴在马桶上,剧烈呕吐。
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毒血。
我颤抖着手,缓缓撩起那条红色的长裙。
全场死寂。
连弹幕都停滞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腿啊?
原本白皙修长的双腿上,密密麻麻全是针孔,找不到一块好肉。
青紫色的淤痕一片连着一片。
有些地方已经严重溃烂,流着黄水。
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诡异的黑色肉瘤。
我疼得浑身痉挛,冷汗把浓妆冲得一塌糊涂。
我一边熟练地给自己大腿扎入强效止痛剂,一边对着镜子,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第三十一种了......”
“还是不对......还没有试出来......阿辞快等不及了......”
“王老狗说还有一种藏在保险柜里的......今晚必须拿到......”
我拿起口红,想要补妆,手却抖得厉害。
把口红画歪到了脸颊上,像一道血痕。
啪!
我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沈璃!不能死......你死了阿辞就没救了......”
“再忍忍......把这个笑容练好......不能让王老狗看出来......”
我对着镜子,擦掉歪了的口红,重新练习**的笑容。
笑着笑着,眼泪就混着血水流了下来。
“阿辞......姐姐不疼......”
“姐姐很快......就给你拿解药回家。”
更新日期2025-12-29 0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