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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没多远,身后那扇该死的门,又响了!

“砰砰砰!砰砰砰!”

比刚才更急促,更响亮,带着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

方源脚步顿住,抬手用力抹了把脸,感觉额角的青筋都在跟着那敲门声一起蹦迪。他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认命般地转过身。

行,算你狠。

他再次拉开房门,脸上写满了“我认输”的无奈和疲惫,看着门外那个气鼓鼓、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少女:“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女仰着脑袋,胸脯因为气愤而微微起伏,那双浅金色的猫瞳死死锁住他,里面盛满了控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愤?

“你昨晚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她的声音带着颤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昨晚?

方源皱紧眉头,努力在酒精麻痹后残留的混乱记忆碎片里搜寻。

昨晚……好像是去酒吧相亲来着?对,那个据说条件不错的姑娘。然后……好像喝了一杯叫什么“深水炸弹”的玩意儿?再然后……记忆就像被粗暴地剪断的胶片,一片空白。

怎么回的家?不知道。

路上遇见了谁?不知道。

干了什么?更不知道。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宿醉的钝痛感让他思维迟滞:“抱歉,昨晚我酒喝多了,什么都记不起来。”语气是真实的困惑和无奈。

“你……”

少女听到这句话,那双漂亮的猫瞳瞬间睁得更大了,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受伤?仿佛方源这句轻飘飘的“记不起来”,比昨晚对她做了什么更让她难以接受。

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强装的愤怒堤坝。

“你昨晚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尖利得几乎能刺破清晨的宁静,“你怎么可以不记得?!”

“咔嚓——”

一声轻微的、但在寂静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的开门声,从对面传来。

方源心头猛地一跳,暗道不好!

果然,对面那扇熟悉的、贴满了小广告的防盗门,缓缓拉开了一条缝。邻居王阿姨那颗标志性的、烫着羊毛卷的脑袋,正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一双眼睛闪烁着八卦的精光,精准地投向他们这边。

完了!

方源脑子里警铃大作。这要是让小区著名“情报中转站”王阿姨看到这一幕——一个衣衫不整(虽然破旧但确实单薄)、泪眼婆娑、头顶猫耳(虽然不知道真假)的少女,大清早堵在他家门口控诉他“做了过分的事还不记得”……

那他方源的名字,今天下午就能登上小区八卦头条,附带各种香艳离奇、不堪入耳的版本!

“进来!”

电光火石间,方源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一把攥住少女纤细的手腕,那触感微凉而细腻。猛地发力,将她整个人从门外拽了进来!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然后,他反手,“砰”地一声,再次重重关上了防盗门。力道之大,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彻底隔绝了门外王阿姨那探究的、意犹未尽的目光,也隔绝了可能蔓延开来的流言蜚语。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客厅里老旧挂钟秒针走动的“咔哒”声,和他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还有……眼前这个被他强行拽进来的少女。

少女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站稳后,立刻仰起那张脏兮兮的小脸,浅金色的猫瞳里水汽弥漫,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就那么捂着额头(刚才被门撞的),瞪着那双澄澈又委屈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方源。

两人在狭窄的玄关处,大眼瞪小眼。

空气凝固了。

方源能清晰地看到她睫毛上挂着的细小泪珠,能闻到她身上混合着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雨后青草的淡淡气息。那对毛茸茸的白**耳朵,因为紧张或者气愤,微微颤抖着。

沉默在发酵,尴尬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弥漫开来。

方源感觉自己的酒彻底醒了,但脑子似乎更乱了。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组织了一下措辞,声音带着点宿醉后的沙哑和不确定:“那个……我对你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拧开了少女泪腺的阀门。

“呜……”

一声压抑的、带着无尽委屈的呜咽从她喉咙里溢出。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再也忍不住,争先恐后地从那双漂亮的浅金**瞳里滚落,划过她脏兮兮的脸颊,留下两道清晰的湿痕。

“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但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心酸,“都是因为你!”

“**?!”

方源这回是真惊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再次上下打量她——那身又脏又破、明显不合身的外套,光着的、沾着灰尘的脚丫,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和污迹……

这幅凄惨的模样,再结合她这句石破天惊的控诉……

一个极其不妙、极其禽兽的猜想,不受控制地冲进方源混乱的大脑。

难道……自己昨晚真的酒后乱性,对这个看起来顶多十七八岁的少女……做了什么不可描述、天理难容的事情?!然后还提上裤子就不认账,连记忆都选择性清空了?!

这个念头让方源瞬间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凝固的声音。

“你……你先别哭啊!祖宗!”方源彻底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虽然脸很脏)的少女,半天才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毫无底气的承诺,“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少女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瞪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像是被这句轻飘飘的“负责”彻底点燃了怒火,“你怎么负责?!”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颠三倒四、断断续续地控诉:

“化……化形的机会只有一次!我修炼了那么久……都怪你!我以为你是个好人……和你讨风……可你居然……居然……”

讨风?

化形?

修炼?

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瞬间刺穿了方源脑海里那个禽兽的猜想,让他混乱的思绪出现了一丝诡异的清明。

他越听越迷糊,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什么叫“化形的机会只有一次”?还有这个“讨风”……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老家老人讲的精怪故事里的词儿?

方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在少女头顶那对随着她抽泣而微微颤动的、毛茸茸的白色耳朵上。

这次,他看得格外仔细。

那耳朵……太真实了。不是那种劣质发箍或者头饰的质感。绒毛细腻,耳廓的弧度自然,甚至能看到里面**的皮肤和细微的血管。它们随着少女的情绪,真实地抖动着。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眼前诡异景象下显得无比合理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带着十二万分的不确定,试探着问道:“你……你是狐狸吗?”

“你才是狐狸!你全家都是狐狸精!”少女像是被踩了尾巴(虽然她真有尾巴),瞬间炸毛,浅金色的猫瞳里怒火更盛,连哭都忘了,气呼呼地反驳,“看不出来我是猫吗?!”

猫?

方源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脊背往下移……

然后,他的呼吸猛地一窒。

在那件宽大破旧的外套下摆边缘,一条同样毛茸茸的、纯白色的……猫尾巴,正无精打采地垂落在地板上。

尾巴尖还沾着一点灰尘。

此刻,那条尾巴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愤怒,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烦躁地轻轻拍打着地面。

啪嗒……啪嗒……

声音很轻,但在落针可闻的客厅里,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方源的心上。

完了。

这妹子……可能真的不是什么妄想症患者。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她真的是一只猫!

一只修炼有成,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向人类“讨封”,以期化形成功的……猫妖!

结果遇人不淑,碰上了喝得烂醉、满嘴跑火车的自己。

然后……就变成了眼前这副……萌萌哒的猫耳娘模样?

而现在,这只被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猫耳娘,找上门了!

更新日期2025-09-17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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